但等看清了卦象内容后，少女脸色陡然变得异常难看——她当时就想着要往寝宫里闯，却被侍女们死死阻拦在外。

“大胆贱民，你怎敢擅自闯女君的寝宫？”

“我有急事要见女君！”少女高高举起手中的龟壳：“我刚刚给女君做了占卜，被她带在身边的那个男人，最后会害死女君的！”

“……你好像有点眼熟，你不是从出生就被神树断定没有一丁点占卜天赋的贱民吗？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虽然我们都不想让女君跟那男人来往，但是你一个没有天赋的贱民，怎么可能会占卜得出女君的未来命数？”

侍女被逗笑了，随即也不再去听少女的任何辩解，直接命人将她拿下丢进了森冷地牢。被囚禁自由的日子万般痛苦，刑罚加身使得她遍体鳞伤，连带着那些人的嘲讽话语也如针扎一般——

是啊。

她没有占卜天赋的。

她占卜错了吗？

遍体鳞伤的少女颤颤巍巍地伸手，重新投掷龟壳，可无论她投掷多少遍，最后都是同样的结果——

“女君将因爱枉死，不入轮回。”

少女疯狂了，她即便再地牢里也在每天扯着嗓子大喊，试图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可是，谁会听信一个从出生就被断定绝无天赋的人所占卜出来的卦象呢？但是别人也嫌弃她的嗓音无休止地喊着，太过吵闹，于是加注在身的刑罚就更为严重了，可是她却依旧在喊。

一个月后，遍体鳞伤森森见骨的少女，被人拉到了女帝的大殿内。

神圣肃穆的大殿上，女帝容色清冷淡漠，只问她：“听说，你给女君占卜出了一个卦象？”

“……”

要说吗？

少女比谁都清楚，如果无法对长瀛未来的国力旺盛添砖加瓦，那么无论是谁，先前又有怎样的荣光，最后都必定会沦落成废人。

即便那个人是刚出生就被女帝钦定的长瀛女君，不必参与各种纷争厮杀，只待未来年岁成熟就能继承长瀛女帝之位。

一旦，她的命数被人占卜出来。

有了更改。

那她，就也会成为弃子。

所以要说吗？

说了后，她怎么办？

少女佝偻着身形跪在神圣肃穆的殿堂内，沉默许久，哑声说：“是我占卜错了。”

“……”

良久的沉默后。

“你应该清楚，能有本领给女君占卜未来命格的人，天赋堪称一绝，甚至可做长瀛之主。”女帝淡淡道：“本君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自降世后就被神树断定没有任何占卜天赋的，而古往今来，被神树断定没有占卜天赋后来却又显露出惊人才华的人，却只有一位——就是本君的母亲，上一任女帝。

“若是你真的不想再做贱民，就最好说实话。所以本君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占卜出了女君的什么卦象？”

少女抿紧唇。

“我占卜出的卦象是不对的。”

“没用的。”

少女一直都想摆脱贱民身份，可是在这一刻，在清楚地意识到如果自己说出真相，就可能导致于女君被当做弃子丢弃的时候，她却差点将一口牙齿都给生生咬碎，平复下来心情后，她平静地选择了隐瞒。

许久后，少女才听到头顶传来的一道幽幽的失望声音。

“你自己都说不准，本君也就没有了再询问的必要。回你的地牢去吧。”

“……”

少女俯身拜倒。

……

故事发展到这里的时候，扶子春还是能理解的，少女虽然别扭，但是她却是也打心眼里地尊重敬仰着多年前喂她那碗热粥的女子。

这么发展下去，恨从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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