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揉了揉胀痛眉心。
他也没曾想到秦烨的势力竟然可以在这短短数月之间,膨胀蔓延至此。
明明数月前,秦烨再猖狂,却也不过是借力打力,从来都不会主动将自己的野心图谋放在人前。
如今——
在自己昏睡的这段时间里。秦烨真的是越发猖狂了。
“那些迂腐朝臣们想来是年纪大了,竟也都个个成了墙头草,面对贤王的威逼利诱,倒戈的老臣越来越多,甚至如今,他们都敢联合在朝廷上,明面落皇上的面子了。”
秦衍危险地眯起眼睛。
这可不行。
小皇帝年纪小,但他秦衍可还没死。
秦烨如此逾矩,实属猖狂。
徐与安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云淡风轻地补充道:“若是再由着贤王这般猖狂下去,恐怕连带着我这个丞相,也不得不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了。”
秦衍淡淡道:“你不会。”
“的确。”徐与安放下茶盏,“有摄政王这尊大佛坐镇,我不敢的。”
秦衍稍稍蹙眉,语气肯定:“你不会。”
不是不敢。
是不会。
徐与安有独属于他的凌云壮志,云月心性。
他不会这样做。
他的脊梁,宁肯碎,也不会软。
徐与安听明白了秦衍话里的意思,也看出了秦衍眼眸里的笃定和信任,他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唇角,并未再说笑什么,只是伸手,让随身的小厮们重新对摆放在秦衍面前的奏章们重新做了筛选。
“奏章左上角用墨点标明的就是要紧事,给王爷筛选出来吧。”
“是。”
秦衍微微瞪大眼眸。
“你……”
“天地良心,我也是才想起来我好像是做了记号的。”徐与安道歉道得很是没有诚意,“对不住了啊,王爷。”
“……”
明明就是故意的。
罢了。
秦衍无奈抿唇,却也没有再做什么,等到被筛选好的奏章重新摆满案牍,他也真的拿了一本在手里的时候,始终在旁边用探究的眼神打量他的徐与安突然开口,说:
“王爷如今,脾性倒是温和了很多。”
秦衍问:“以前本王的脾性难道就很暴躁了吗?”
“也不算是暴躁。但是若以前我敢这般戏耍王爷的话,王爷就算表面不会动怒,却也一定会在暗中给我使几个绊子,又或者用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的眼神盯我一通,直到我向王爷道歉了才行。”
“……”
秦衍有些疑惑。
有吗?
他以前,是这般脾气的吗?
“是因为子春吗?”徐与安还是觉得这个名字叫起来有些拗口,不过既然她喜欢,那他也就由着她来了,“是因为王爷担心若是因为这点戏弄就跟我撕破脸面,这件事会让子春不高兴吗?”
“你毕竟是本王的大舅哥,本王自然不会因这等小事就上纲上线。”秦衍慢条斯理地道,“至于最近的脾性变了许多的问题……本王在这段时间的沉睡中,也思考了许多。若是本王依旧是先前那般刚愎自用的倨傲脾性,恐怕是没办法永远留她在身边的。”
秦衍现在明白了。
——扶子春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她面对刀子只会硬刚,但面对眼泪时却总是会难以控制地心软。
先前,秦衍曾经错误地尝试过用铁链将她困囿在醉梨苑里,这样做短时间里的确有效果,可是时间长了,扶子春只会跟他硬碰硬,哪怕将自己弄的遍体鳞伤,却也不肯跟他服软丝毫。所以在这次昏睡许久再度醒来后,秦衍就也很快想明白了。
既然她不愿意服软的话,那就由他来服。
只要真的能永远留下她,他就也愿意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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