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子春并没直接挑破说明接下来的话,但彼此间眼神交锋时,她们却都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太后气定神闲地勾唇,散漫慵懒地笑,手指停在佛经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云淡风轻地开口:
“难怪摄政王视你如命,摄政王妃果然很聪明。”
扶子春嘴角抽搐。
被夸了吗?
好像是。
但还是有点怪。
最起码的怪,就是扶子春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太后这么做的原因。
她疑惑,却也真诚地开口道:“我不明白,太后您既想要留住贤王的命,又为何要这么做?”
“……”
“……”
随即而来的是便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太后似乎陷入了什么往事里面,慵懒散漫的眼神里都涌现出了什么真情实感,但是很淡,也稍纵即逝。
扶子春看不懂。
最起码,以扶子春现在的年岁和经历来说,她是真的看不懂。
半晌。
太后悠哉游哉地道:“哀家并没有想着害死他,但是那是哀家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找到又给他下的毒,不希望它还没能发挥它真正的作用就被她人解开。但是也同样,哀家也不希望贤王知道这毒的真实来历。”
扶子春眨眨眼睛,似懂非懂。
“你去贤王府看看就可以了。”
太后慢条斯理地补充:
“只看一看,你就明白哀家的意思了。”
……
扶子春很疑惑,她疑惑地目送太后的马车慢慢走远,到最后也没有想明白太后这话里的意思。
是什么呢?
毒还有什么意思?
贤王中什么毒?
扶子春惊疑困顿,可还是老老实实去到了贤王府,脸色煞白如雪的红袖正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看到她的时候,神色很复杂。
像是怨恨又像是希冀。
百感交集似的。
扶子春知道红袖误会了,开口想解释,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解释也没用。
人也不信。
“先带我去看看贤王吧。”
……
秦烨依旧躺在床榻上,这几天被病痛折磨着,秦烨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身形瘦削得可怕。
扶子春啧了声。
唏嘘。
如果让贤王知道给他下毒的人就是太后的话,也不知道会想些什么。
但没办法,太后不想让别人知道。
那就算了吧。
她闭嘴。
扶子春让流风将药箱放下,随即开始给秦烨诊脉。他体内确实有毒素在流窜,可是这毒狠辣却异常奇怪,不像是为了要贤王的性命,反倒是冲着下身而来的,并且最为奇怪的是这毒虽然难解些,却并非特别难解,最起码方清平就肯定能轻而易举地将其给解开。
可是……
两个太医装扮的人跪坐旁边,满脸愁容地长吁短叹:“没办法的,除非让贤王殿下从此不能再有子嗣,否则绝对不可能有办法让贤王殿下醒过来的。”
扶子春:“……”
如果她没有看到这两个太医愁容之下的躲闪,她可能真的就会相信这两个太医是真的束手无策。
另外这毒也的确并非是要贤王的命。
是冲着让贤王断子绝孙来的。
而这两个明显遮遮掩掩的太医……想必也是太后娘娘的安排了。
啧。
扶子春一时间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既对贤王颇为同情,又觉得贤王真是活该,思量再三,她还是喟叹了声,转身对上红袖的眼神,说:“我的确有办法可以解贤王身上的毒。”
“那就麻烦摄政王妃了。”
“嗯。”
说完这话的扶子春转身,不期然地,就对上了两个太医在看向贤王时那颇为复杂的眼神。
她一时间五味杂陈。
唉。
没办法。
太后的命令,谁能违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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