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如就将其错乱的记忆给洗掉？

可是——

顾渊鸷却有些犹豫，他上辈子刚愎自用，不明所以，狂妄地将这种药用在了扶子春的身上，就害得扶子春受尽折磨命丧黄泉，所以后来即便清楚了扶子春之所以会变成那样，是因为她的灵魂来自异世而不是本土，但他却也依旧对这种药产生了畏惧心思。

甚至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不敢提及这东西。

眼下，他别无他法。

就想着，或许可以试试呢？

……

扶子春听了顾渊鸷的话，陡然间也对这失魂散来了兴趣，上一世她心力交瘁，虽是好奇过失魂散这种东西的原理，却也没心情去研究，现下倒是可以试试。

毕竟如果真的可以洗掉北歌国主这段不太好的记忆的话，或许也就不需要顾渊鸷那般九死一生地深入归墟之境，去找所谓的归墟阴火，去见一下归墟之境边缘的诡异红花了。

“我研究一下。”

“好。”顾渊鸷稍微松了口气，“你慢慢研究，那我就先去派人去置办我们前去长瀛需要用到的，船只和行李食物了。”

“嗯。”

等顾渊鸷走后，秦衍端着补汤回来，看到这个瓷瓶还疑惑地扬眉询问：“这是什么东西？”

“北歌不是说有洗掉人的记忆的神药吗？就是这种东西。”

“……”

秦衍将药碗搁下，走过去简单接过瓷瓶来看了看，在收到扶子春同意的眼神后将瓷瓶打开，里面的面粉一样的东西没有什么味道，他疑惑地问：“我去年年底的时候，就曾失忆过，还将你给忘记了，那时候我是不是就是中了这种的东西？”

“那是南宫不相信我们重来一次，都没有过去的记忆却还能相遇相爱，所以特意抹去了你我的记忆，才有的你我的示意。跟刚刚顾渊鸷拿过来的这药没关系。”扶子春轻声解释，“这药……是上辈子害死我的药。”

“什么？”秦衍登时危险地皱起眉，抬手就要将其丢掉，扶子春急忙拦住他，“那是上辈子的事了，跟现在没关系，更何况上辈子我也是一心求死，这药还帮了我大忙来着，现在这药对我不起作用，我还得拿它做研究呢，你就这么丢了它的话我怎么办？”

秦衍仍然面上写满了黑云压城。

“上辈子……”

“行了。”扶子春好笑地伸手强行抚平了秦衍眉宇间的愁绪，“我只不过随口一说，唏嘘感慨了一下而已，你怎么还往心里去了？好了好了，端药过来吧，喝完药我得检查一下这种失魂散究竟能不能服。”

秦衍一听瞬间气不打一处来：“你竟然还想喝它？”

“我不喝，是顾渊鸷——他想让他王兄喝，想让他王兄忘记被阴火焚烧的剧痛和那段无边无垠的绝望黑暗。”

“哦。”

知道扶子春并不会喝，秦衍才稍微松了口气，但却依旧万般心痛，他端来药碗哄着扶子春喝完药，又轻轻抱住她。

“如果这药人能喝且不会怎样伤害身体的话，你会拿给北歌国主喝吗？”

“这得看顾渊鸷和北歌国主的意见，我只负责研究。”

“那如果——”秦衍突然就有些不安，“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事情惹你不高兴了，你会想着喝下它，将我彻底忘记吗？”

“不会。”扶子春毫不犹豫，“即便是去年冬天，我处于那般愤怒悲伤精神不稳定的状态，都没有想过要喝这种东西，将你给彻底忘记，以后又怎么可能这么做？”

“我的人生是一条线，缺了任何一段，我的人生都不会完整。”

“哪怕是最不开心的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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