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鸷去置办采买东西了,秦衍就负责在外面照顾三欢和女帝,扶子春则直接带着这失魂散去了隐藏空间里面。
静心,研究。
好半晌。
一锤定音。
……
“这个失魂散里面有大量麻痹人精神的药物,药物分辨不出什么是好的记忆,什么是坏的记忆,它只负责将自己能感觉到的记忆全部清零。”
扶子春耐心地一一解释着这失魂散里面的成分和功效,及服用过后可能会导致的后果。
“人在服用这个失魂散过后,记忆会退后到婴幼儿时期,警惕性很低,且很容易对他看到的第一个人心生好感——就像刚刚破壳的小鸟,会将自己看到的第一个生物当做自己的母亲,是一个道理。所以他后来会格外依赖于他第一眼看到的人,以后自己变成什么样的人,就取决于他看到的第一个人想让他变成什么样的人。”
顾渊鸷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意思也就是说,之前的前尘往事,他都会忘记?”
“嗯。”
“因为药物是死物,分不清好坏,它看见记忆就抹杀。”
“……”
除却扶子春之外,顾渊鸷从来都没用过这种药。
他不了解。
也难得的会有些茫然和疑惑。
如果那个人真的已经将前尘往事尽数忘却了的话,那他还算是自己印象中的他吗?
“并且我劝你最好还是不用这种药,这种药对人的精神方面伤害很大,并且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所以我也难保,人服用过后会不会留有什么特别特殊的后遗症。”
顾渊鸷头疼地伸手揉了揉自己胀痛酸涩的眉心。
是啊。
后遗症。
他前世的时候刚愎自用,就是因为不相信这所谓的后遗症,最后才会付出那般惨烈的代价,这一世——
他不能。
也不敢。
“是我太贪心,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记忆就能将其给抹掉,却忘了有的时候,我自以为的好可能在别人眼里就是坏,就是恶。”顾渊鸷伸手重新接回盛放着失魂散的瓷瓶,这般轻叹道:
“无论好坏的记忆,都是自己的一部分,少了也就不完整了,那就算了,还是我去归墟之境走一遭再说吧。”
“真没想到这些话有朝一日,竟然是出自你的口。”扶子春很是唏嘘,她看着顾渊鸷有些不好意思的脸,也生怕他情绪低落,很快就又转移了话题,“你王兄得的是心病,而心病还需心药医,只凭失魂散应该是治不好的。所以没办法,你还是跟我们去一趟长瀛的归墟之境吧,毕竟说起来,我对那种红色的花还是很感兴趣的。”
顾渊鸷扬眉,当即一拍胸脯说:“这有什么?等我去了归墟之境给你采出来就是了!”
“嘿嘿,那我就提前谢谢二王爷了。”
……
解决完了失魂散的事情,扶子春就带着北歌国主画的图像去找女帝了,女帝今日难得清闲,将三欢交付给秦衍去朝顾,自己则饶有兴趣地在窗边的火炉边上晒太阳,听到动静时懒洋洋地抬起眼睛。
“来找你男人?”
“来找姨姨。”
女帝漫不经心地扬眉,好笑:“找我睡觉吗,那就不用了。”
“不是。”扶子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她知道女帝这是在嘲讽她睡相霸道,她急忙将画像递给她,“姨姨您看,这上面画着的是归墟之境吗?”
画?
女帝饶有兴趣地从惬意的躺椅上撑起身体,打开了宣纸。
天堑鸿沟入眼。
红色的花。
极致的浓墨勾勒的深渊边,开着大片大片璀璨如琉璃的花。
诡异。
妖艳。
绝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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