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像是真的疲倦了，她昏睡了两三天都没有任何要苏醒的迹象，期间，连顾渊鸷都迫不及待地来问了好几遍何时能启程前去长瀛。

女帝迟迟不醒，他们却也不能继续在青梅山庄里浪费时间。

“走吧。”

扶子春这般下了决定，她给女帝做了个简单的轮椅，让斋月小心推着女帝上了马车，随即一行人就带着足够的行李和衣物被褥，踏上了前去渡口的路。

“到长瀛最近的路，必定是水路，而现下是深冬季节，海面都结了冰，所以就不得不叫上我的听雪来帮忙了。”

白狼挺身而出，对上其碧绿的眼瞳，推着女帝的斋月吓得即刻抽剑挡在了女帝面前，而后就看到那凶猛狠戾的白狼竟然神态乖巧地跑到了扶子春旁边，还不停地拿自己的脑袋去撞扶子春的掌心。

满眼写着“快来摸我吧”。

斋月：“……”

斋月：“？”

很怪。

“听雪脾性温和，一般不咬人的。”顾渊鸷在旁边嘿嘿笑着如此解释罢了，又转头看向扶子春说：“它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很想念你呢。”

确实。

白狼澈净明通的眼瞳里盛放着的是满满的委屈巴巴。

扶子春不由地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给它顺毛。

“我也很长时间没见到听雪了，也还挺想念它的。”

扶子春曾经就跟扶祁他们一同乘坐着听雪，前去翻宫墙跑长路，扶子春为了能给听雪找到足够的食物，还每次都端着饭菜偷偷送到隐藏空间里，以至于让人误会她小小的身躯里藏着大大的胃。

最重要的是——

那段时间，她还跟扶祁在一起。

扶祁。

她的哥哥。

像是意识到扶子春的情绪有些黯然了，听雪突然嗷呜叫着伸舌头舔了舔扶子春的掌心，湿漉漉的眼眸炽热地看着她，看得扶子春都不免地心神微动。

“你是在安慰我吗？”

听雪再度蹭了蹭她。

神色亲昵。

“我没事。”扶子春抚摸着听雪的脑袋，声音稍微有些失落，“我只是突然有些想念我的哥哥了，听雪，你还记得我的哥哥吗？”

“嗷呜——”

没有人能听懂听雪的话。

扶子春笑了。

眼眶微热。

“听雪，听雪。”

也算好吧。

她的哥哥现在虽然不能一直陪在她身边，却从某种方面来讲，已经彻底跳出了五谷轮回，他已经是神明的使者，再不必受这世间任何的苦了。

这是好事。

……

“我原本想着将听雪送给你的，有它在你身边，平常也不会有谁敢去欺负你。”等扶子春情绪稍微平复了些许后，顾渊鸷这般说，“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一直都没来得及，你看如果你现在还想要听雪的话……”

“听雪跟着我的话，不会像跟着你这么无忧无虑的。”扶子春轻叹，她虽然喜欢听雪，却也清楚自己现下背负着的重担，她不想将其他人牵扯进来——甚至听雪，她也不想。“所以，好意心领了。”

“……”

顾渊鸷满脸莫名，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可顾忌的，毕竟听雪又不吃人，但扶子春这般拒绝了，他却也没有强求。

“行吧。”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渡口，吩咐人将马车改造成适合在冰面滑行的形态后，便终于踏上了征程。

“女帝还没醒？”顾渊鸷疑惑地这般询问，“如果女帝一直不醒的话，咱们应该是进不去长瀛国境的吧？”

扶子春有些诧异地扬眉，不解询问：“为什么？”

“长瀛有阵法，只有历代长瀛女帝的血才能引来鲛人，带领我们冲破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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