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一瞬间扶子春的大脑都死机了,好半晌她才僵硬地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和声音。
虽然还是吞吞吐吐的。
“你怎么、你怎么知道我是在……”
“历来,长瀛的君主更迭都是上一任死去才会有下一任继承,除非极少数因为触怒神明引发天谴的除外。”秦衍温和地跟扶子春如此解释说,“所以我知道,你其实并不是因为即将要承担起长瀛女帝的职责而焦虑恐慌,你只是畏惧于长瀛新帝登基是因其旧帝逝去,担心女帝会离开你。”
秦衍的确很了解扶子春。
他知道扶子春真正焦虑忧愁的点究竟在哪里。
也知道如何才能对症下药。
他知道扶子春其实并不会因为肩膀重任而踌躇不前,而担惊受怕。就算有天堑鸿沟在面前,就算真的无路可走,她也会冷静地寻找各种破局之法。
秦衍知道她不可能会被这所谓的“长瀛女帝重担”给压垮。
毕竟所谓的“长瀛女帝重担”到现在都还八字没有一撇,又怎么可能会成为扶子春的心头大患呢?
……
真正能让扶子春犹豫踌躇和焦虑忧愁的,并非是摆放在前面的重担和压力,而是她那颗柔软的心。
所以她才瞻前顾后,左右为难。
秦衍明白。
秦衍了解。
“女帝命数非凡,不可能被轻易压垮,她给你看面相算命数的时候,也是带了几分开玩笑的轻松感,你不必太当真。更何况,就算是真的又能怎么样呢?诚然就如女帝所说的那样吧,但人的命运其实也是完全可以被更改的。——如三笠,如顾渊鸷,如我,自然也如你。”
看着扶子春眸色深处的惊慌不安似乎有被安抚的痕迹了,秦衍轻叹着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温柔坚定补充说:
“所以不要再因为此事而焦虑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
即便是深冬,即便他们都穿得特别厚实笨重。
但扶子春却依旧能清楚地感应到秦衍有力沉稳的心跳。
一下一下。
敲在她不安惶恐的心上。
加以安抚。
……
“其实,我知道自己是在多愁善感,可是我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情绪。”扶子春抬眼,默默地看向如浓墨无垠的夜空,“我知道姨姨的话并非是故意往那方面引导,我也知道人和人其实终有分别,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思绪。我好像走在云里,又好像被丢弃在雾中。明明没有分离,我却好像已经因为那些话,就切身实际地感觉到了分离的痛苦一样。”
扶子春很轻很轻地补充说:
“心脏很难受。”
……
“我知道。”秦衍轻轻地安抚她,手指无比温柔眷顾地拂过她的头发,“我知道。”
他知道扶子春内心柔软。
也知道扶子春好容易找到了亲情,很是害怕分别。
大抵人都有这种情绪在吧。
近乡情怯。
思维发散就会无比伤怀。
但好在——
扶子春的任何细微的情绪变化,秦衍都能立刻精准地捕捉到,然后用自己的方式去将她哄好,把她安慰好。
……
帐篷内,女帝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而挣扎着醒来。
她脸色煞白,呼吸都有些不稳,好在斋月及时注意到了伸手去搀她,给她喂了些温热的粥。
吃了点东西,女帝才总算恢复了点力气。
“女帝,您的脸色很不好,需要我去请王妃过来给您诊一诊吗?”
“不用。”女帝掩唇闷咳了两声,“我不打紧,不要去惊扰她。”
“可是……”
“她现在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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