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打断了斋月的犹豫迟疑,斋月短暂沉默数息,到底是吞咽下去了自己担忧的诸多话语,默默地如实回答:
“王妃的心情不太好。”
“嗯?”
“从白天,女帝您说王妃会成为下一任长瀛女帝之后,王妃的心情好像就一直不是太好的样子,好似有些焦虑。”
焦虑。
女帝若有所思地周了皱眉。
为何焦虑?
“女帝,有些话我清楚我说了就是逾矩,可是我却仍不吐不快。”斋月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咬牙上前,“您白天跟王妃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女帝漫不经心地侧目问:“什么话?”
“您说王妃会成为下一任长瀛女帝。”
“你觉得,本君会屑于用假话欺骗她吗?”
“可是……”
的确没必要。
可是。
可是怎么可能呢?
“王妃说到底是大晟的人,而并非我们长瀛的人,更遑论她还一点占卜天赋都没有,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咱们长瀛的下一任女帝?您若是执着要选择她为继承人,难道就不怕引来咱们长瀛百姓怨声载道吗?”
百姓怨声载道。
或许可能吧。
但——
“你是不是忘记了,本君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一点占卜天分,但不是依旧做了长瀛女帝近三十载吗?”
“……那不一样。”斋月像是被女帝云淡风轻的话语给卡了壳,她吞吞吐吐半晌却也只挤出来这么四个字,后又跟小孩子闹脾气似的,委屈又倔强地抿起唇,重复着说了一遍:“那不一样。”
“没有什么不一样,本君说那些话也并非是有私心故意偏袒她。”女帝平静淡然地如此说着,眉眼处异常柔和,“而是本君从她的面相上所占卜出的命数,的确就是如此,本君也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不带私情,没有私心。”
“……”
斋月倔强无助地咬住了下唇。
竟然是真的吗?
下一任长瀛的女帝,真的就是扶子春?
可是……
可是。
“命运是可以改变的,或许……或许还有其他变故也说不定。”
斋月还是难以接受现实,她这般自言自语地自我说服罢了,便也不等女帝反驳,直接就端起来空碗就匆匆离开了。
只留下女帝有些无奈地扶额,揉了揉自己因为昏睡太久而颇为胀痛酸涩的眉心。
罢了。
年纪小,总会有些小脾气。
慢慢来吧。
……
接下来,也不知道扶子春是真的被秦衍安抚好了还是自欺欺人似的不愿意旧事重提,她直接将这一页翻过去了,绝口不再提看相算命的事情,反倒是一有空闲,就抱着三欢跑到女帝面前来——
“姨姨,您给三欢讲个故事哄他睡觉吧。”
女帝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三欢。
三欢依旧没睁眼。
他都没醒。
而扶子春却还眨着星星眼殷勤地看着她,女帝有些无奈,就顺手接过来了扶子春怀里的三欢,垂眼看着三欢,话确是对着扶子春说的。
“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关于长瀛的,什么故事都行。”
“长瀛的……”女帝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像是被为难到了,“长瀛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倒是有安魂曲,很是能安神。”
“……”
又是那首神秘悠长的曲调吗?
不行。
听了就犯困。
“您就跟我随便讲讲故事就行,讲讲归墟的前身,讲讲长瀛云宫的神树,讲讲姨姨您幼年时候的事情,讲讲长瀛的风土人情或者特殊的节日祭祀,都可以的。”
听到扶子春这般说,女帝突然就敏锐地眯起眼睛:“你本意,应该不是来听我讲故事哄三欢睡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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