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扬眉,则似笑非笑。
哦吼。
有意思了。
他侧目看向旁边的扶子春,无声地做着口型跟她说道:“看吧,这一切还不是如我所料。”
扶子春:“……”
哎。
竟还真是。
……
把时间往前拨一个时辰。
彼时,玉树刚从女帝手里接过了要去清洗的尿布,趴到了甲板上仔细揉搓清洗,而扶子春则在不远处的位置无可奈何地喟叹着看他。
秦衍走过去问:“在想什么事?”
“我在想,玉树脑子里的精神世界观已经是被朝顾重新催眠洗脑过的了,这不假,但是,我也在想,玉树现在脑袋里还保存着起码的善恶是非观吗?”
“起码的善恶是非观?”
扶子春看出秦衍的疑惑,补充解释说:“也就是所谓的慈悲同情,柔软心肠。”
唔。
秦衍扬眉,“如果实在好奇的话,不妨试探一下?”
“怎么试探?”
“我教你。”秦衍眼眸深处快速闪烁过几分微光。
……
便就有了现在的事情。
都是秦衍的试探。
……
玉树渐渐的就发现自己的情绪跌宕起伏,实在过于明显,为避免被秦衍和这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察觉端倪,或者再刨根问底时实在忍无可忍说多错多,他就先行借口自己的身体不适,而短暂地离开了船舫。
“现在你应该放心了吧?玉树现在的脑子里只不过是仇对你,怀疑你,但是他脑子里还有正常的善恶是非观。甚至就算放任不管,如果朝顾让玉树做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情,玉树很大概率也是不可能会做的。”
确实。
玉树只是因为三欢的事情,就这般怒不可遏了,甚至还差点撕破了他们之间虚与委蛇的粉饰太平。
如果朝顾真的让玉树去做一些丧心病狂又心狠手辣的事情,玉树很大概率也会觉得跟自己所理解的道义不符,而拒绝的。
这就行。
“这样就证明,最起码朝顾对玉树的洗脑和控制,都还不算太根深蒂固。”扶子春勉强松了口气,“还好,这样的话,我只需要将朝顾强加给他的理念和世界观击溃就好,完全不需要重新给玉树构造正确的善恶是非观了。”
“嗯。”
“明天起,就把玉树的字帖换一下吧,换成《道德经》。”
《道德经》?
修身养性,属实不错。
但——
秦衍提醒她:“你竟然还带《道德经》的字帖了吗?”
“没带。”
“没带你怎么让他抄写?”
“你写。”扶子春笑嘻嘻地在旁边研磨和铺纸,“你写几份来给他当字帖用。”
秦衍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下。
“……”
“毕竟你之前不是也说了,你自己也需要重新练字的,那现在就当是你练字了嘛。毕竟我的那字吧,确实是差点意思,能勉强让人看懂写的是字而不是鬼画符就行了,不必过于优秀。”
“我也有自知之明,知道我现在的字是万万达不到可以成为字帖供人临摹的地步的,所以咱们之间,抄写《道德经》的字能来给玉树做字帖的人,怎么看也就都只有你了呀。”
秦衍:“……”
这马屁拍的,他没有一丝被奉承到的欣喜心情,却怎么听都感觉这像是扶子春是想着让他也尝一下练字的痛苦,所以这才可以故意把他给推出来的。
可扶子春还在眨巴眼睛。
眼瞳澈净明通。
宛如湛蓝清透的天空一般。
秦衍实在没有办法,对这样一双眼睛说什么拒绝的话,所以最终诸多情绪,也只化作一句无可奈何的纵容叹息。
“行,既然夫人想让我写字给他做字帖,我照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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