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魄自然不能再回答给攒竹什么解释了,她疲倦地趴在扶子春的肩膀上,像是贫寒流浪者在贪婪地汲取着最后的温暖。
扶子春问攒竹:“执念消了会怎么样?”
“会消弭于天地,会入真正的归墟,再不能回。”
消弭天地。
入真正的归墟?
难道——
“我们现在居然还没有进入归墟里吗?”
“当然没有,归墟只给灵魂开放,肉体凡胎根本寻不到进去的法门。”攒竹这般解释着,还有些疑惑地皱眉,“你们先前曾翻阅了那么久,那么多,关于归墟之境的记载资料,其中,有哪一条是肯定地说你们可以进入归墟的?”
“……”
“可是也没有明确地说我们肯定进不去归墟的记载资料。”
攒竹冷静镇定地解释说:“那是因为从来都没有人能进入归墟之境里,这已经是众所皆知的事情,又为何还单独要浪费笔墨地将其记载起来?”
扶子春:“……”
嘶。
这话听着,居然好像还有那么几分道理的道理。
“所以我们现在——”
“在归墟之境最外面的迷阵里,而满地花海就是织就迷阵的罪魁祸首。”
扶子春突然想起来她曾经伸手去触碰过那些白色的彼岸花,甚至还被那般柔软的花瓣给割破了皮。
而不远处,风雪更浓。
扶子春情不自禁地紧了紧衣襟,秦衍小心询问:“冷吗?”
“不冷。”这是在幻觉幻梦里,她当然不至于冷,只是却还惦念着一件事情,她问攒竹说:“这是在海底,若是我们氧气瓶里的氧气消耗殆尽……”
“这里是独立的空间,并无海水流通,这里也只有红梅雪林是假的。”
那就好。
扶子春稍稍放心了些。
他们继续往风雪凛冽深处走时,秋水突然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伸手拽了拽扶子春的衣袖。
“怎么了?”
“我感觉到那个鬼了。”秋水小心地说,“她很凶。”
嗯?
扶子春不由地侧目看向还趴在自己后背上的蝶魄。
“她好,但那个她凶。”
扶子春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你能感应到顾渊鸷和三笠他们现在在哪里吗?”
秋水闭眼沉默了数息。
抬眼指着一处方向:“他们在那片雪里。”
雪里?
嘶。
难道是跟踪被发现了吗?
一行人急忙火急火燎地朝着秋水所指的方向赶过去,果然在不远处的梅树下面发现了两座人形雪雕,他们身上落满了雪,身形僵硬,一动不动。
“顾渊鸷,三笠!”扶子春急忙跑过去查看情况,凑近些才发现他们两个虽然像是已经睡着了,但好在呼吸心跳却都还是异常稳健有力的。
攒竹也上前翻开了两人的眼皮,对着瞳孔仔细端详一阵后,得出结论:“他们应该是被另一个蝶魄给蛊惑住了,毕竟蝶魄生前最擅长的就是给人造梦,将人困在梦里。”
“那这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吗?”
“不会。”攒竹沉声回罢,屈指以指代针点在两人周身大穴处,又跟玉树要了水壶,将其点在二人眼皮位置,果然没过多久,两人都已沉沉醒来。
“吓死我了,没事就行。”
面对扶子春劫后余生的神情,顾渊鸷短暂怔愣了数息,才有些惊喜讶然地艰涩出声询问:“子春?你,你从另一面镜子出来了?”
“是,虽然也挺曲折,但好在最终化险为夷了。”扶子春一语带过。“不过,你跟三笠都睡在一起了,三笠难道没跟你讲我已经进来了的事情吗?”
“三笠?”顾渊鸷回眸,就看到同样幽幽转醒睡眼惺忪的三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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