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扶子春听到这里，伸手撑在膝盖上，无言地伸手揉了揉胀痛酸涩的太阳穴。

原来是这样。

蝶魄就不是为了那所谓的圣草去的，她本意就是去那里赴死的。

所以她并不在意什么艰难险阻。

她只知道自己必须要去。

就好像她知道，她必须得死在去寻找能让她得到爱的路上了，才行。

所以最后也真的就如了她的意。

九死不悔。

蝶魄真的没曾后悔，甚至最后在目送他们离开迷镜阵的时候，她还能扯扯嘴角，露出了一个轻松又释怀的笑容出来。

她真的，得到解脱了。

原本在十二岁就得到的，却到二十二岁才得以真正的得到了她想要的解脱。

她真的需要爱吗？

扶子春不解。

从澹淡和攒竹口中了解的蝶魄，似乎一直都是淡漠平静的，唯独在面对月羽的感情时，才可能会染上短暂的暴戾偏执的情绪。

所以——

是真的。

蝶魄体内的恶魂和蝶魄本身就不相容，蝶魄更为淡漠平静，但是恶魂却喜欢上了月羽，以至于不惜为了得到月羽的爱，去孤身泛险找所谓的圣草——

脑袋里又突然想起蝶魄的话：

“月羽曾经也是旁人逆天而行后的利益既得者，他的天谴就是从此再无转世轮回，他只有一生。但是也有好处，就是他不会死去，但是这样慢慢下来，他会变成完全无知无觉的怪物，除非再度生出感情来，他才会死。”

所以……

梅林蝶魄去找药，既是想让月羽能懂得七情六欲来回馈她同等的爱，也是想着要帮助月羽得到解决——也就是说梅林蝶魄想送月羽去死。

这瞬间，扶子春更加茫然了。

两个蝶魄，难道起内讧了？

那——

蝶魄是死在想要取圣草的路上，还是死于自杀？

毕竟真正的蝶魄虽然可能同样喜欢月羽，但她却很明显地要更为冷静沉稳，她不赞同梅林蝶魄的疯狂偏执，也不支持让月羽想起来感情。

所以——

所以会不会有那么一种可能性，蝶魄是死在自己的手上，因为她也没办法控制另一个自己，因为她担心另一个疯狂偏执的自己会自私自利到，宁愿毁掉月羽，也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爱情。

想到这种可能性，扶子春一瞬间只觉得毛骨悚然。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那。

就真的有意思了。

“我明白了，我知道了……对，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我先离开了。”

扶子春彻底呆不住了，她生怕自己抓不住这脑袋里突然的灵光乍现，急需去验证她的这番猜想，便也不顾攒竹的挽留和澹淡的骂骂咧咧。

快步离开了。

刚出门，就看到秦衍还在廊前站着，披着满身清冷的月光。

“秦衍……”这瞬间，扶子春突然就无比地庆幸。

这世间多的是求而不得。

而她却那般幸运，能跟自己最爱的人两情相悦。

她快步跑过去猛然扑在了秦衍的怀抱里，秦衍不明所以却还是本能地将她抱紧，眼神在扶子春看不到的地方陡然变得森冷起来。

但开口时，话音却仍然极其温柔：“是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扶子春拼命汲取着秦衍身上的温暖，这瞬间，她甚至堪堪地都想着要落泪了，她声音很轻地说，“就是感觉虽然才跟你分离了不过几个时辰，却感觉自己好像跟你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秦衍，我很想你。”

听到扶子春没有被欺负，秦衍松口气，随即也伸手抱紧了她。

“夫人。”他笑：“我也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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