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好像来了几分兴趣，但眉眼处的情绪依旧冷淡平静。

“你倒怎么个酌情处理？”

“于公，我是效忠于长瀛云宫的护法，所以自然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以女帝的命令和云宫的荣誉为重。但于私，他们却也是我的伙伴和同僚，我无法做到袖手旁观，所以我会酌情处理。”

那人神色认真又坚定。

倒是猛然看上去，真的有几分意思。

“我得搞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和女帝和云宫为敌，若是女帝指令有错，我自然会偏袒于我的同僚，若是他们起了反叛之心，我则，对他们必定虽远必诛。”

正在给大祭司轻轻敲击肩颈的扶子春，都忍住在心底小小地唏嘘了一声。

完美答案。

满分。

这下大祭司肯定找不到什么理由可以推辞拒绝了吧？

毕竟话没错漏，眼神也是真的诚恳，扶子春简直都快要被他的这番话给感动了。

可是大祭司却毫不犹豫：“瞻前顾后，慧极必伤。”

“下一个。”

扶子春：“……”

她不得不怀疑，大祭司可能是在故意发泄自己工作的不满，否则怎么这样完美的回答也能被否定？

果然，那人听了这话也不乐意了，非但没有退场，还将新上来的人给推下去，不甘地咬牙质问道：“大祭司，您得给我一个理由。”

“瞻前顾后，慧极必伤。”大祭司神色散漫慵懒，眼眸深处却有一丝碧绿色快速浮过，“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男人不甘，嫉妒的火都快喷出来了，“我的身手堪称翘楚，亦对女帝和云宫无比尊崇敬仰，我的确不如已故的蝶魄大人，但是我却也相信，这世间，绝对没有人会比我更适合接手护法之位了。”

“刚刚您询问了别人同样的问题，您拒绝了他，给的理由是他有权衡利弊，不够真诚。所以在问到我的时候，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就给出了我的答案，并且我自以为我的答复是周旋于所有人中间最完美的答案。可是您听后，却依旧轻蔑地拒绝了我，我想知道具体的原因是什么。”

男人说到这话，甚至都快带了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

扶子春看到他额间青筋爆起，脸色铁青，目眦尽裂。

看到他衣袖间的肌肉都在她不停地跳动。

像是——

情绪不稳定得厉害，随时都能冲过来要打人似的。

男人还在愤怒：“难道只因为我在云宫和同僚之间极力周旋了，就是错的了吗？那我又到底应该做给出怎样的答复，您才能真的满意？”

唔。

虽然他看起来情绪不太稳定。

但话有道理啊。

扶子春心底也忍不住有些好奇，这个大祭司问的都是这些似是而非的无聊问题，他又到底想要怎样的答复呢？

他是真的在挑选合适的护法吗？

还是在消遣时间？

……

即便被差点指着鼻子质问了，大祭司却依旧是波澜不惊，他甚至还能慢条斯理地示意扶子春给他斟茶。

随即，才慢条斯理地表示：“你自己也说了，若是真有那一天，你会极力在两者之间周旋，女帝就是妄图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而这恰恰就是对我的得罪。”

男人神情写满了费解。

“所以我应该说我帮谁？”

“你谁都不用帮，我要的是你本心而为的答案，而并非是你左右逢源，并且还妄图以此来讨好我的答案。”

大祭司端起扶子春斟的茶。

慢条斯理。

碧绿色的眼瞳里却满是不悦。

“或许你在外面的确堪称身份尊崇，可是在我这里，众生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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