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置信地翻找出自己刚刚找的铁链，认真衡量计算，的确是的，满打满算也不足十米长。

也就是说，她在刚刚踏进这里，就已经进去了环境。

什么青石板铺就的路。

什么白雪。

什么红梅。

什么乌积草。

全部都是她的幻境，是她想什么，就会有什么东西浮现出来的诡异幻境。

“那火折子——”

“你没有将其捡起来。”秦衍从扶子春如遭雷劈的脸色里，就也能猜出来大概，他神色肃穆认真，“你走到火折子附近就停住了脚步，呆愣地僵在那里，任凭我怎么呼喊你，你都是没有回应，你都是置若罔闻。”

“最开始我以为你停在那里，是因为发现了什么东西在观察中，后来却见你一动也不动，就像是被人给点了穴位或者被什么东西给迷惑住了，就试图拽铁链将你拉回来。”

秦衍跟扶子春认真地解释着，他说：

“先前我们明明说好了的，我一拽铁链，你就往回来，可是刚才你却还僵在那里，甚至我把你往外拽，你还拽着绳索试图将我往里拉。那一瞬间，我能感觉到你的力气很大，甚至连我都差点被你拉了一个踉跄。”

扶子春几乎是瞠目结舌。

什么？

她——

“我刚刚的印象里，明明是感觉到你在拽我后，我就拼命地往回赶了啊，结果在你这边看来，却是我在跟你反着来往里拉？”

“对。”

原来是这样。

所以她这满头大汗并不是因为她刚刚疯狂逃跑时而留下来的，而是——

而是。

而是她在被神秘力量操纵着，和秦衍唱反调，拿着铁链拔河的时候留下来的。

扶子春瞬间毛骨悚然：“可是在我的视角里，这一切的一切都截然相反——不过，这里还真是诡异，如果刚才我真的把你也拽进其中了的话，你就会跟我一样，也进去了幻境。”

秦衍皱眉，疑惑地问：“幻境，到底是怎么个幻境？”

“这里的幻境都是随着你而来的，你想到什么东西，眼前就会出现什么东西。因为我们都已经知道了蝶魄是死在这里的，而我们在迷镜阵里又看到了白雪和红梅，所以在进去的这一瞬间，我就下意识地也想到了红梅白雪，结果抬眼，果然就看到了红梅和白雪，还有那一株生长在红梅树下的乌积草。”

“这幻境，不是把人拉进它的幻境里，让你再想办法逃离。而是让人自己织就出幻境，再心甘情愿地跳进去，实在是防不胜防。”扶子春说到这里的时候，都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我进去那么久根本都没发现是幻境，甚至也没发现自己究竟是在哪里着了道。还是在我试探地想着这一切未免都太过顺利了一点的时候，才隐约觉察到了点端倪，可即便我察觉到了其中的端倪，可在你拉动铁链的时候，我却还是本能地在跟你对抗。”

“真是……可怕。”

“进了这里面，感觉我根本就已经不再是我了。”

秦衍看出来了扶子春的后怕，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这里能被长瀛封为禁地，果然太过邪性。若是想让月羽重新拥有人的感情，让他彻底释怀于蝶魄的死，试试其他吧，何至于要用这般危险的办法？”

扶子春看向深不见底的天坑。

她可视范围有限。

能看到的太少。

但是如果进去了的话——

凶多吉少。

“总之，咱们还是先回去，慢慢从长计议吧。”扶子春擦拭了下额间的冷汗。

……

两人走远了后，偏僻的角落里，长出来了银杏树的枝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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