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四百四十一章 一潭死水(1 / 1)

遥远的北歌边境的深山。

郁郁葱葱的山林里。

一座古刹里。

微风吹拂过冒出新芽的银杏树,盘腿坐在树下的南宫微不可察地睁开了眼。

他眼前浮现过许多景致。

有高楼渐起。

有大厦崩塌。

有圣光照拂。

有海水肆虐。

有神树被海水冲进海底。

有无数子民被无数天降的石头砸落进泥水里。

国家的覆灭。

王朝的陨落。

最后只换来古朴悠远的一句长叹:“留下你,我已经法外开恩了。”

……

南宫则重新闭上了眼睛。

银杏树还没长出来太多叶子,还远远不到时候。

……

扶子春和秦衍回去后,将自己在陨石天坑里遇到的事情转述了一遍,依旧心有余悸:“那里面真的是太邪性了,若非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进去,稍有行差踏错,恐怕真的,就连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其余几人也都神色肃穆。

又面面相觑。

“那拿不到乌积草,又怎么能解开月羽的心结?”

“啧。”扶子春很头疼,“月羽想要乌积草,无非,就是想着解开他当年给自己下的封印,想要知道情爱是什么滋味,想要知道他明白了一切后到底能不能给予蝶魄想要的爱情,想要知道曾经他避之不及的洪水猛兽,到底是怎样的情意拳拳。”

“既然如此,那我直接跟他说,他就是爱着蝶魄的,那不就得了吗?”

顾渊鸷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你先前还跟我说,这世界上有很多种感情都很纯粹很伟大,并不是只有爱情才值得被歌颂传扬。关键我也仔细研究了下月羽和蝶魄的曾经,我觉得他们之间存在爱情的可能性,很小很小。”

玉树也在旁边不住地点头:

“蝶魄是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月羽了,她的命是月羽救的,新生也是月羽给予她的,所以蝶魄应该对月羽是一种亲情的孺慕和依赖。”

“什么亲情的孺慕和依赖?”对于玉树的这番解释,顾渊鸷表示嗤之以鼻,他敲了敲玉树的脑袋说:

“就算是最初真的有几分是亲情,但是等到后来,蝶魄也成为了云宫护法,她完全就是跟月羽平起平坐了的状态,但是她懂月羽,月羽虽然不懂感情,却也同样信任她——这不是爱情,自然也不能只用亲情就能解释得清楚,我感觉,这应该知己挚交的情谊。”

三笠在旁边补充说:“单纯的知己挚交也太过于笼统,毕竟人心本身也就是复杂的,我感觉月羽对蝶魄应该是像是老父亲看着自己的女儿一点点长大,又一点点飞离自己的特殊情感,但是月羽自己不通七情六欲,所以他不清楚这份恐慌到底是为什么,他疑惑于是爱情,还是友情,亦或者是亲情,但可能——这几者之间,都有。”

扶子春屈指轻叩着茶杯。

她在沉思,以至于回过神来的时候,连带着茶杯里面的姜茶都给晾凉了。

却还浑然不知呢。

她皱眉:“我们只是旁观者,所以说不清月羽到底会对蝶魄有一种什么情感,但是亲情友情是肯定都会有的,至于爱情——我不好说,毕竟爱这种东西,很难评。”

“爱这种东西有什么难评的?”顾渊鸷对扶子春这番顾虑有些不理解,“你那么爱秦衍,该是对此颇有心得的,难道还不能分辨别人是否爱着别人吗?”

“因为在我看来,爱虽一直存在,但却只有在爱意流动的瞬间,才有可能会被外人给勉强捕捉到。”扶子春认真地解释说自己的理论,“而月羽是一潭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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