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只有流动的时候才能被她给灵活敏锐地捕捉到。
可是月羽是一潭死水。
他不流动。
他现在没有七情六欲。
必须得有乌积草解开他当年给自己下的禁锢,才有可能真的看到他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下的,那细微的颤抖和微不可察的变化。
然后问题就又来了——
乌积草。
取不了啊。
扶子春再度感觉自己头痛欲裂中。
小花认真地偏偏脑袋,问:“除却这乌积草之外,真的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可以让月羽重新激活自己的七情六欲了吗?”
“不知道,但如果有的话,蝶魄何至于死在找乌积草的路上,月羽又何至于故步自封在院子里。”
这话听着似乎很有道理。
毕竟如果有其他办法的话,蝶魄为什么不去试试其他办法,非要堵上自己的命?
可是——
如果。
如果是月羽和蝶魄都不知道,除却乌积草之外,或许还有第二种办法可行呢?
扶子春眼睛猛然就亮了:“小花说的很有道理,蝶魄和月羽没做,不代表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可能是他们没找到。”
她打了个响指。
“这样,我先去问问攒竹和澹淡,他们毕竟和月羽共同做这云宫护法十几年了,按理来说应该对月羽颇为了解,我去问问,月羽当年是怎么把自己的七情六欲给封起来的。”
如此一来——
或许就能,另辟新径。
……
深更半夜来到澹淡居住的院落外,扶子春和秦衍小声讨论着该怎样敲门才礼貌,倒是没想到——
里面却咋咋呼呼地有声音。
“女帝那是舍不得处罚她罢了,你看得清楚明白,难道也就由着那个扶子春胡闹?”澹淡声音充满了恨铁不成钢。
“也就是我那时候不在那里,否则,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选择让扶子春去解决这件问题——扶子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她只在意能不能让你免受皮肉之苦,她能在意月羽的生死吗?”
澹淡越说还越生气。
“不行,我现在就必须得去找扶子春,实在不行,这顿鞭子我替她挨,也不能让她继续肆无忌惮下去……”
谁料下一瞬猛然拉开门,然后就跟蹲坐在门前的扶子春和秦衍打了个照面。
“哟。”
扶子春听到澹淡在里面骂骂咧咧的咆哮声音了。
她弯起眼睫。
像是一只狡黠的狐狸。
“好巧。”
“……”
“扶子春。”短暂的沉默后,澹淡眼眸危险红光乍现,她伸手攥住了缠缚在腰间的软剑,猛然就对准了扶子春的脖颈,“你来的正好——走,跟我去见女帝。”
秦衍快速地握住扶子春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同样伸手卡住了澹淡的软剑。
一直沉默的攒竹见状不妙,则急忙挺身而出:“事态紧急,诸位就不要再分不清轻重缓急了。”
“我分不清轻重缓急?”澹淡一听瞬间就火冒三丈,“你搞搞清楚,现在明明是扶子春为了不受皮肉之苦,要送月羽去死!她不是长瀛人,她跟月羽没有情谊,她自私自利只为了她自己!”
啧。
扶子春甚至都懒得跟澹淡辩驳了,红裙如火,脾性也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她解释也没用。
因为澹淡已经先入为主。
扶子春耸肩摊手,看向攒竹:“我跟澹淡没有什么交情来往,所以她并不了解我的为人,但是攒竹你应该多少了解我的,你觉得我像是澹淡口中所说的那种人吗?”
扶子春就差翻白眼了。
攒竹沉默。
攒竹说:“我不信任你。”
但是他却依旧伸手,强硬地收了澹淡手里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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