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任你,但你目前应当也是穷途末路,所以你来我这里是来寻求帮助的。”
攒竹的眼光毒辣,他可以将事物看得透彻分明,再在极短的时间里就权衡利弊出最优选择。
而现在,显然,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你是因为月羽的事情来向我们寻求帮助的,因为你无法让月羽违逆女帝的指令离开他居住的院落,却也无法凭借自己的本事就让月羽释怀蝶魄的死。”
“这话,对,但是也不对。目前我有办法让月羽从此释怀蝶魄的死,大不了就直接用点药或者心理暗示,让月羽从此忘记蝶魄,岂不就是一了百了?但是我觉得这不过欲盖弥彰,如果出现下一个蝶魄的话,事情依旧会陷入如今的两难境地,所以我目前所遇到的困境,并非是无法让月羽释怀于蝶魄的死,而是,我没办法让月羽摆脱困囿住他自己的执念。”
“让月羽释怀于蝶魄的死,这很容易。”
“让月羽释怀于自己的执念,我暂且还寻不到。”
扶子春挑眉。
笑意吟吟。
像是胜券在握的老狐狸,也像是焦头烂额的小猫咪。
“所以,我才不得不来这里叨扰。”
“你为了能完成大祭司故意刁难你的问题,不惜拉着月羽下水,现在,谁能保证你是真的想帮月羽,还是打着招摇撞骗的名头,只为了能让自己免于刑罚?”澹淡脸色阴沉,看向扶子春的眼神里充满了敌意,“我不知道困囿于月羽的执念到底是什么,又该如何消除,我只知道,他不能死。”
“我也没想让月羽死。”扶子春无奈,她是真的跟澹淡没有共同语言,澹淡一直仇视她,以至于有时候她就算喘气喝水都是错的,“但是你觉得如果不解决月羽现在遇到的难关的话,他还能活多久?”
“可是吃了乌积草,他就会死。”
“那也是在他释放了自己封禁的七情六欲之后。”扶子春慢条斯理,也波澜不惊,“他让自己的感情得到了解脱后,如果不能承受起生离死别和复杂沉重的感情的话,他或许的确会生不如死,但是现在——现在你们试图剜肉补疮,难道就有效果吗?”
“月羽,不还是几天几夜滴水未进,意欲寻死吗?”
“是吃了乌积草后,他死亡的可能性大,还是现在他不吃不喝自我放逐后,死亡的可能性大?”
澹淡脸色阴沉地几乎都能滴水出来了。
“你不懂。”
“你一个局外人,你什么都不懂。”
扶子春依旧不骄不躁,她甚至还能从容温柔地勾起唇角,再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秦衍,缓步走到澹淡面前,对上她的眼睛。
一字一顿地道:
“我的确不懂。”
“不过,也正是因为不懂,却也依旧想要帮一帮月羽,才不得不深夜叨扰你们二位,因为虽然我不懂,但是你们二位懂他。有了我们齐心协力,还怕不能让月羽度过眼下这个难关吗?”
“……”
“……”
澹淡想反唇相讥,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被她生生咽下去了。
这个忙,她还真就不得不帮。
因为事关月羽。
可是——
“你来找我们,究竟是想让我们帮什么?”攒竹看出澹淡的情绪稍微冷静了些,蹙眉接过话来,“如果是想让我们劝说月羽擅离住所,那就算了,如果想要让我们帮忙前去禁地取乌积草,那也就算了。”
“自然都不是。”扶子春笑容温和平静,“目前困囿于我的是——月羽当年到底是怎么将自己的七情六欲给封禁起来的?你们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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