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论你是有意隐瞒，还是真的忘却了，我便也都不再试图得到你嘴里的答案。”

“至于我为什么几次三番地试图请神上身，却都失败了，可能是因为神明也有想要休息的时候吧。”

“很正常。”

大祭司轻松地扬起嘴角笑了笑。

“都会有疲惫的时候的，人如是，神也一样。”

扶子春对此表示接受无能。

神？

神只是懒省事想着抓一个提线木偶罢了。

他累？

屁。

但扶子春却也没多再多说什么，而大祭司却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而问她说：“倒是你啊，在你化险为夷，险中求生后，接下来，是为了救你儿子而打算继续做我的徒弟？”

“这件事情暂时不急，我想跟我儿子相处一段时间。”扶子春这么说，“毕竟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都在为他人的事情而忙碌奔波，一直都没能来得及仔细地抱一抱他，或者跟他耐心地说说话。”

大祭司皱眉，像是费解又像是感觉好笑：“你就算是想要跟他说话，他能听得到吗？你是不是忘记了，他现在没有灵魂，在你怀里的也只是一副躯壳罢了。”

“可是我依旧觉得，即便他现在没有灵魂在身，但他却依旧是我的儿子，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和心跳，也能感受到他在一天一天地长大。虽然没有灵魂，但他也只是睡着了，而不是死了。”

三欢现在最多也只是像植物人，但植物人却也是能够朦胧间听到家人的呼喊和话语的。

多跟植物人说话聊天，都有可能加速他的醒来。

那么跟三欢说话——

或许也是同样。

扶子春这般坚信着，她说：“可能大祭司没有听说过，但是在我原本的那个世界里有，这样经常性的陪她聊天，可能会刺激到他的脑电波，加速他的醒来。换成另外一种说法，就叫做叫魂。”

扶子春干脆换了一种概念。

果然。

大祭司这下，也就明白了扶子春的意思。

“或许真的有可能吧，毕竟爱的力量是无限大的，任何人都无法阻止爱意流动，即便是神。”

大祭司笑了笑，“看来是我太执着于一些不太重要的答案，而忘却有时候返璞归真，才是问题真谛了。”

“我之所以求神失败，也并非是跟你在海底遭遇了什么有关，而可能是神明突然又有了新的决策。”

“是我被迷雾遮眼了。”

大祭司笑着叹气。

“是我，被只缘身在此山中了。”

扶子春突然就有些紧张。

她想起来天道的话。

她问：“如果大祭司您此生此世都再请不到神明上身了，那，难道会发生什么特别不好的事情吗？”

“世间的芸芸众生，皆是在神明的庇护下才能得以避过灾难，而茁壮成长的，我们长瀛更如是。”

大祭司解释说：

“没有了神明的照拂，我们的占卜术就再无用武之地，或许，会被他国给轻松地吞灭掉吧。”

“我不懂。”扶子春很是费解，她问：

“毕竟长瀛之所以能够百年来屹立不倒，非常明显，并非是完全都靠神明的庇护，而是百姓的努力和君主的英明。所以百姓们之所以信奉神明，到底是因为神明强大的力量，还是因为觉得人在心底必须得有一个信仰？”

“毕竟就算是有神明庇护，可是天灾人祸依旧会发生。”

“能吃一堑长一智，在废墟里重建家园的，也并非是所谓神明的庇护，而是百姓们自己的力量。”

扶子春觉得自己想不明白。

“那却为什么，要把这些功劳都放在一个虚无缥缈的神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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