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可能吗？

扶子春有些迟疑地皱起眉。

她有点不太相信。

“我还是愿意相信人之初性本善，觉得，如果他没有经历过幼年时期的那些不公和虐待，或许，他不会变成现在这幅睚眦必报又冷酷无情的模样。”

“你是进了一趟归墟，下过一次扶桑神树，脑子里进水了吗？”女帝有些忍无可忍，她皱眉，毫不留情地这般毒舌吐槽说，“他曾几次三番想过要杀你，你手腕的两道疤痕就是证明，他毁了你娘，还想着毁你，甚至他还想着要杀你的儿子——结果现在你却反过来替他说话，觉得他不容易？哈，我以前只觉得你聪明，你善良，现在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圣母，这么的分不清是非轻重？”

“姨姨你别生气。”扶子春急忙起身给女帝揉捏肩膀，试图给她顺气，“我没有觉得他不容易，我只是觉得还没有到最后一刻，也没有必要给他下这么重的评价，或许，他也曾可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也可以试着救赎他的呢？”

女帝都差点被气笑了：“想救赎他，你是疯了吗？你娘亲当时也想着救赎他，可是结果换来了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

“我……”

“我知道你乍然听到他的故事之后，可能真的会觉得他不容易，但是他的不容易，却不是你我造成的，你我也没有道理和义务要去救赎他心中的愤慨和不满。更何况，这件事情本来也就没有人对不起他，他的母亲已经为了他已经奉献出了自己的全部，乃至于生命，而你娘亲为了救赎他也亲自断送了自己可以回到原本世界的机会，你更是他用来操纵你娘的棋子，咱们之中已经没有人对不起他了，又凭什么要让你来救赎他？”

“可是仔细一想，他毕竟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而我娘亲也是真好像很喜欢他，很愧疚于他。”扶子春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尖，“加上明枪易躲，但暗箭难防，现在他也躲藏在暗处，随时都可能像毒蛇一样对我们发起攻击，与其想着杀掉他一了百了，我倒是觉得不如感化他。”

“你这是在自掘坟墓，自找死路，想要感化他？你这摆明了在感化一条已经被冻僵了的蛇。”女帝眼神里满是不赞同的神色，“你觉得你把他给感化成功了，他就会放弃对你的报复吗？不会的，他只要稍微能有喘口气的机会，就会毫不犹豫地咬上你的大动脉。”

“他也不是普通的蛇，他是一条毒蛇，一旦被他咬中，你必死无疑。”

女帝眼神里明晃晃地写满了恨铁不成钢。

“我以为你跟他交手过这么多次了，你早就应该对他的脾气了如指掌了，却没想到，你怎么还是这么幼稚？不想着趁此机会将他弄死，一绝后患，居然想着感化他？”

“可是……”

“我不想听你的长篇大论。”女帝伸手打开了扶子春给自己揉捏肩膀的手，她是真的很愤怒，若非是不舍得，女帝都恨不得敲开扶子春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东西了，“行——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

“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情。”

扶子春疑惑地眨眨眼睛。

啊？

还有事情？

“你可知道朝顾为什么此番要跟着我们一起来长瀛？”

扶子春想了想，“他之前好像说过，他有可以救我娘亲回来的办法。”

“让人起死回生的办法，你信会有吗？”

“……”

扶子春想起来了天道的赌约。

她犹豫了下。

可是那时候天道还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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