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要懂得什么叫做知难而退。

扶子春耸肩摊手表示：

被说服了。

女帝看向她的眼神很怀疑，似乎是在衡量她这话到底是敷衍还是真心，扶子春只能轻咳着补充说：

“其实严格来说，我最开始也没有想过要救赎朝顾。我只是觉得如果他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真相，或许就不会依旧像现在这样睚眦必报冷酷无情了，毕竟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这也不可能一直都防着他，那我的日子还要不要过啦？还不如劝他不要再有那么重的执念，劝他放下。”

“但是……”

说到这里的扶子春幽幽长叹。

“但是很明显，有些时候有些事情确实是我太异想天开了，我救赎不了他，也没有办法可以说服他放弃，我能做的似乎也只有继续防着他。”

女帝这才露出了勉强满意的眼神，又轻啧了声。

“说来也奇怪，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暗中搜寻他的下落，但是却一直都没有关于他的蛛丝马迹，甚至他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女帝揉了揉有些酸痛疲倦的脑袋。

突然涌现出一个想法。

她啧：

“之前我看到朝顾的时候，发现他就已经呈现出了所谓天人五衰的面相，断他必定时日无多，如今这么长时间里，他都没有任何的动作，莫非——是他已经在什么不起眼的角落里死掉了吗？”

扶子春悄咪咪地吐了吐舌头。

这个没有哦。

但是这倒是也不用跟姨姨解释。

“他没出现的话，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姨姨又何必为此事而烦恼呢？”

“因为他如果出现了，要么把他弄死，要么把他制服，那样就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可他如果一直没有出现的话，我们就得一直提心吊胆下去。”

女帝不太耐烦地皱了皱眉。

“仔细想想，真是让人烦。”

“……”

呃。

确实。

高悬在头顶不知何时会掉下来的大刀，确实比扑面而来的明枪要让人更为惊惶。

后者侧身就能轻松躲避。

前者却在它没落的情况下一直提心吊胆，惶恐不安。

女帝却又很快摆了摆手说：“算了，这件事情跟你也没什么关系，我会派人继续安装搜寻的。你只需要安静地守在云宫里，思考到底用什么办法可以找回三欢的灵魂就行了。”

扶子春扯了扯嘴角：“嗯嗯。”

等离开了女帝的住处，扶子春幽幽地看向天际，然后垂眼在心底很轻地问：

“我儿子的灵魂到底该去何处找寻？”

“你现在明明连朝顾这一关都过不了，却就想着在我嘴里套话了吗？”

“我没有在故意套你的话，我只是想要知道你究竟会不会告诉我办法。”扶子春很是执着，“毕竟如果你知道方法，却不告诉我，或者你在其中故意阻拦的话，那我可能穷其一生，都没有办法让三欢从这种混沌的状态里醒来，也许终生都是这样麻木的状态，倒还不如被朝顾给弄死，成全朝顾的这番偏执心思。”

“……”

闻言，古老的声音似乎有些不耐烦地轻啧了一声。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在咱们的赌约里加个注。”

“加你儿子的灵魂吗？”

“嗯。”

古老的声音沉默了半晌，似乎是在衡量斟酌，“这个事情无需在这场赌约里加注，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办法。”

扶子春将信将疑地眯起眼睛。

他会这么好心吗？

“什么？”

“但是我要让你二选一。”

“嗯？”

扶子春费解地皱起眉来。

什么东西二选一？

救三欢的方法，要她二选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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