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个怪哉。”
沈然坐在道场中,衣着宽松慵懒的白袍,一头散开在地面的发丝如同绵密的思绪,脸色略显苍白。
身后墙壁是白底黑字,大写的“道”。
面前是一个类似于球形细菌的神秘造物,约皮球大小,表面呈紫色网状。
“都试了这么多遍。”沈然手托着脸颊,都开始说起胡话了,
“我说,老弟啊,你真的是基础符印么。
别的都长得规规整整。怎么你这个疙瘩,就长得这么‘喜庆’呢?”
想到这几天的实验,便心烦意乱。
不过,以前构建种子的回路图也失败过一遍又一遍。用句俗到不能再俗的话来讲,失败是成功之母,然后儿别嫌母丑。
就像松月奈一样,最后了不也是包起了饺子?
再过几个月,应该就是外表冷漠,实则内心柔软的孙女与傲娇大小姐女儿一起带礼物去理宫见,用一本正经的威严掩盖内心尴尬愧疚的爷爷的烂俗剧情......
话说自己后来怎么就没搭理季阳泽了?
咳。
不认识好吧。
沈然摇摇头。
自己这是又思绪飞扬到哪儿去了。
嗡~
伸手一点。
虚空中的混沌符印,开始收缩。随后像是真的细胞分子,浓缩成一粒米粒大小的光。
“感觉...可能得离开山海界。去外面做实验试试?”沈然想,然后又开始为难。
自从自己在理宫,呸!是季明学者跑来献峰大闹后,日子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
没啥值得讲的,学习的过程是无比枯燥且乏味的。
每天盯着混沌符印,其实就跟每天盯着A股差不多——不被它逼疯就好了。
但沈然还是有点认真地。
“山海界被山海网所包围,天地环境与外界有区别。”
“老师交给我的这枚混沌符印,始终无法激发出高能量状态。
原因可能就是天地环境。”
沈然头疼起该怎么做。
毕竟高层对自己是下了戒令的,三年内不许离开献峰。
唰——
阳光洒在身上。
时隔一个半月。
连自己这样的“老鼠人”,也被太阳映照得闪闪发光了呢。仿佛所有的忧愁都一扫而空。
“赞美光!”站在门外,沈然享受着。阳光像是一位慈母,无私地温柔与关爱每一个生灵。
下一刻,
他就收起心情。自我感动多是建立在祛魅之前,偶尔浪漫一下就得了。真要浪漫至死啊?
......
山海界的光,本质其实是燃素。
如果要再加一个前缀,那就不文明了——从其他地界掠夺得来的“燃素”。
不同于子宇宙。
作为母宇宙的黑暗宇宙,星空中连星球都没了。这座大宇宙已经步入进一个绝望的热寂期。
在山海界内赞美世界有多美好,主有多伟大。那就像站在纽约的时代广场,被闪耀的霓虹灯光环绕,车水马龙,一辆辆钢铁机器里流淌着来自中东地区被榨取的“鲜血”,一面是燃血成灾,一面是欣赏工业奇观,然后为之发出赞叹。
......
山庄中。
赫拉正在教导阿七。
身材娇小的她,此刻一板一眼地说,“师尊从来没有讲过混沌的本质。我们只说混沌的表象——”
“一种随着时间流逝,忽然某一天发生变异了的‘细胞’。”
“因此。
混沌法则是由正常法则转化而来。
它在一定程度上仍具有原本法则的某些特性,只是已经被反向、逆转了。”
闻言。
阿七点头,又问,“我大致也是这样以为的。”
“只是有一点始终困扰着我以及松月奈师妹——我们所掌握的第一个混沌符印,‘星纪’。在它之上所构建的第一个混沌技【灭法】,其强大的特性,到底又是......”
不等其说完。
“你觉得第一个,就是新手作为入门槛的,非常简单,甚至是幼稚的了吗?”赫拉问。
阿七想了想,“...是命运?”
【混沌技.灭法】建立在基础混沌符印,‘星纪’之上。
若按照赫拉所说的混沌的表象。那么,对‘星纪’这一混沌符印的法则进行溯源,要达到针对万法进行破解的效果,只可能是最高规格的命运级了。
“所以说,在学习混沌法则之前,其实还需要其他的深厚法则造诣。”
赫拉很有耐心,“另外,命运、因果、时空包括混沌其实仅仅只是一个标签。方便我们进行理解、归纳、运用的...”
阿七眉头紧锁。
又听不懂了。
赫拉,“为什么都说命运是最高级别,最高规格的法则。所有规则系技法都能被说成是命运技?”
“万法同源?”
阿七一边思索,又问道,“那为何师姐你刚才又讲说‘混沌法则是由正常法则转化而成,在一定程度上仍具有原本法则的某些特性’。”
“并且,当时我们离开山海界,路过一个墟界时,你说墟界之所以混乱,是由于不同法则,就像一股股强劲的洋流发生了不正常的碰撞、汇合。”
“笨蛋。”
赫拉道,“我说的...是一棵树啊!”
“一棵树能生长出树干、树枝、树叶。而且每一片树叶的纹理也不相同,呈现出的特性不一样。不简单吗?”
她聚精会神地看着阿七。
也就阿七能满足一下自己做师姐的身份了。
其他的,
塔子,榆木疙瘩。说再多都是对牛弹琴。纯属混日子,就听天由命,看他以后会怎样;
松月奈,人家天赋悟性够高。说一两句就走人,不会听自己多讲;
至于沈然?
那是一个怪胎。
还疑似在蚀月家族的界塔中染指了....
正在这时——
“可以把所有的技法叫命运技。也能叫另一个名字,万物技,万物法则之类啥啥的,说不定以后哪个天才倒腾出万物符印,总之...”
赫拉巴拉巴拉讲着,突然停住。
她惊讶地朝大门处望去,“沈然来了。”
“沈师兄出来了?”阿七立马结束被单方面教育的时间,有些欣喜地站起来。
接着又一愣。
大门处。
一长发拖地的男子,尽管身材匀称,但衣着随性,头发散乱,说自由不羁都属于是夸他了。
纯纯的蓬头垢面。
“哟呵,阿七也在。”沈然打招呼。
“沈师兄你这...”
阿七皱起眉头,有点抱怨,“让外人看到了,还以为你是受了什么打击。
肯定要传你学习混沌法则,学的走火入魔,开始暴露出疯疯癫癫的迹象了。”
“不早就在说了?”
赫拉俏皮地嘴角一勾。
自从沈然和理宫的学徒干了一架后,山海界里就有了各式各样的声音。
连传沈然是某个命运学者和一头万物母貘的禁忌之恋,的故事版本都出来了。
“不过,我觉得...过来凑近点,让师姐好生瞧瞧。”赫拉对沈然的造型是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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