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七喘着粗气走进房间,口中说道:“可算见着亮子了,他奶奶的谁家窗户建在最上层,让他爷爷好顿爬。”
“这不是最顶层吧?”何四娘闻言疑道:“妾身怎么记得只爬了八层?”
“确实还有一层。”鬼脸道士说着指向房间最里头,那上面赫然露着道门洞,但奇怪的是门洞下面却没有楼梯。
“咦?怎么没路了?”
三人带着疑惑朝那边走去,可没走几步却都纷纷停了下来,因为此时的角度已经能看到门洞里面,而里面居然被一道铁栏杆给封住了。
鬼脸道士心下一惊,暗道这顶层的构造怎么跟牢狱似的?
望着那比拇指还粗的铁栏杆,三人一时都没了言语,显然这状况已经完全超出了众人预料。这石塔的最顶层简直与下八层截然不同,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一层为什么连向上的石阶都没有?
沉默半晌后还是鬼脸道士先开了口,他声音都不自觉压低了几分,说道:“这鬼地方还真是处处有‘惊喜’,你们觉得那上面是干嘛的?”
“妾身感觉像是间牢房。”何四娘说着往脚下看了看:“这座石塔该不会就是个监狱吧?”
“那为何单单顶层没有楼梯,还用铁门封着?难道整座石塔内其实只有顶层是牢房?”
“有可能。”
“上去瞅瞅不就知道了?”罗老七往门洞下方凑了凑,抬头伸手比划了下,然后说道:“这也没多高啊。”说罢就要作势往上跳。
“别!”鬼脸道士急忙上前拉住罗老七,怒道:“上面漆黑一片,你个呆子倒真敢把脑袋往上凑,快退回来!”
罗老七悻悻转过身,口中不满道:“这不你俩老嚷嚷着好奇上面是啥么。”
“贫道还好奇皇后心衣啥样呢,你咋不去给偷过来?”
“偷出来也没你份,洒家自己就留…”
“哎呀你俩赶紧打住。”何四娘插口道:“别一有空就扯皮,太阳可眼瞅着要落山了。”
鬼脸道士闻言往窗外瞥了眼,果然看到日头挂在西山摇摇欲坠,这高原地区看来落日也与中原不同,想不到日头从西斜到落山居然这么快。
此时鬼脸道士不再耽搁,连忙快步走向窗前,口中说道:“四娘说得对,干正事要紧,上面到底是干什么的管我们屁事。”
鬼脸道士所在的这个窗口正对着西方,他刚探出头,眼中便被西北方向上,一座斧削般的高耸山体给震撼住了。
这座山正是先前众人探查的,紧邻城后的那座,整个巴却城就是倚靠着这座山体建造的。
当时刚到巴却城,鬼脸道士也注意到了这座山,但因为山上云雾缭绕,所以感觉不到山有多高,而此时云散得见,鬼脸道士感叹这高度岂是百仞可比的,这…这他娘的简直是在天地间插了扇屏风一般。
鬼脸道士望了望直入天际的高山,又看了看雪地上忙碌的众人,瞬间感觉人们无比的渺小,而那座高山在这种对比下则显得压迫感更甚。鬼脸道士不禁深深吸了口气,暗暗思忖道:这巴却城已是众人攀山许久才到的,而此山又比巴却城高的这么离谱,他奶奶的这横向对比起来,从山谷爬到山顶,岂不得千丈距离?
鬼脸道士摆手招呼来何四娘二人,在侧身将窗口让给他们的同时,口中说道:“你们快瞧瞧,巴却城靠在这座山旁边,简直跟墙底嵌了半截磨盘似的。”
何四娘惊叹的声音立马响起:“哇!真是高啊!来时我们怎么没注意到?”
“来时日头正盛,云气都给挡住了,现在云开了…”
“诶?”
何四娘与鬼脸道士同时一愣,似乎都想到了什么。
罗老七见二人忽然不说话,不禁问道:“你俩咋了?”
“云开…”鬼脸道士喃喃道:“刚才说到‘云开’,贫道忽然想起件事来。”
“是不是关于陵墓的那段提示?”何四娘问道。
“对!正是贾无算当日于醉仙阁中所说的。”
“那厮说啥了?”罗老七问道。
“‘群山之巅,菩萨端坐,山若梯堂,云开方现’。”何四娘转头看向鬼脸道士:“道长说此地以前是位菩萨的道场,那么这之间会不会真有什么联系?”
“极有可能。”鬼脸道士又凑到窗前,看着高山说道:“难道此山便是虚空山?”
“若真是的话,那提示中的‘山若梯堂’又是何意?”
“嗯…看其意思应该是形容山的形状,可‘梯堂’应该是什么形状,贫道实在搞不明白。”
“妾身虽然也不明白,但却隐约感觉不会是此山的模样。”
“为何?”
“因为其中的‘梯’字,这梯堂无论是什么形状,总该和‘梯’字搭边,可你看这座山…”
鬼脸道士点点头:“确实和‘梯’不搭边,说是棺材盖都比梯子靠谱点,而且‘菩萨端坐’这句贫道也感觉有些牵强附会了,这他娘的菩萨都没了,还端坐个锤子。”
“是啊,的确是强行解释了,不过这倒也给我们提供了个思路。”
“嗯?”
“就是‘云开方现’这句,道长你说真正的虚空山,会不会和眼前这座山一样,必须得日落时云散了才能看见?”
鬼脸道士闻言沉默下来,接着在思索片刻后说道:“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虚空山很高,而隐语的第一句恰恰也在印证这点,对啊!这不正好证明四娘的思路是正确的么?”
何四娘接口道:“其实第一句‘群山之巅’就在提醒我们了,或许这段隐语根本就没我们想的那么复杂。”
鬼脸道士点点头:“而且按照这个思路,咱们只要在附近找到那座最高的山就行了,至于那句‘菩萨端坐’,或许只是某种形容词,我们在这上面纠结越久,就越容易被带偏。”
“没错,真正值得我们着手的,只有‘群山之巅’与‘山若梯堂’两句。”
“那咱们还等什么!”鬼脸道士一拍大腿:“这塔上四面开窗,也许在这张望一番就有线索了呢?”说着就转身往南向窗口走去。
何四娘见状也与罗老七点了点头,说道:“老七,咱俩也赶快分头行动。”说完刚要转身,却听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脆响,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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