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祈宝儿的插科打诨,晚饭时气氛总算要比祈老头他们刚回来时好些。
虽然没和往常一样的热闹,但也还算平静。
只是,平静似乎都是用来被打破的。
大家伸向饭菜的筷子,被一阵阵孩童的哭嚎声给愣生生嚎顿住。
田老太听出了哭声是两个孙儿的声音,忙放下碗筷出去。
“四郞?六郞?旁边那是个十一妮吧?”
跟着出来的祈康安看了眼点头,边快步往孩子们那边走, 边头也没回的朝田老太喊:“娘,我过去瞅瞅啥情况,您先回去等着。”
没会儿,黑着脸的祈康安左手牵着一身泥的四郞,右手抱着同样一身泥小脸上还有几个血道子的六郞,背后跟着个同样灰头土脸的十一妮。
“这是咋了?”祈老头拧着眉, 一脸严肃的审视着走在最后面畏畏缩缩的十一妮。
显然的眼前这仨娃是和人打架了,可四郞以前身子一直不好是个文静的孩子, 六郞性子不像父母反而更像他四叔, 也不是个淘气的。
这不,身为外人的十一妮首先遭到了怀疑。
十一妮怕祈老头,但和村里的其它孩子们比,她相对的胆子要更大些,至少敢在祈老头脸色不好的时候站出来回答问题。
“禄太爷,下午四郞弟弟和六郞弟弟在河里抓到两条好大的鱼,被羽珊姑奶看到了,羽珊姑奶要四郞弟弟和六郞弟弟分给她一只,四郞弟弟和六郞弟弟不肯,羽珊姐就把六郞弟弟给撞进河里去了。”
这辈分乱的···
但不影响大家伙听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
“什么?”田老太急忙把俩孩子扒拉到面前检察,“有没有伤到哪?呛到水没有?”
哎哟,大人不靠谱下,可把孩子们给连累惨喽。
老三这个当爹的不靠谱,平日里老三家的俩孩子不是大房在照顾着,就是待在二房。
今儿是因为大人都去了里长那儿,又因为事情太过操心, 大家回来后都把这俩孩子给忽视了。
哪知道就出事了。
不只是田老太自责, 叶三妮也是个心软的,看着哭得委屈的俩孩子她也心疼。
“三郞,去拿干净衣服。娘,我去烧水,先给四郞和六郞洗洗。安哥,你快去请高大夫来家给四郞六郞瞧瞧。”
不愧是长媳,安排得妥妥当当。
一家子立刻全忙碌了起来,田老太和叶三妮一起给俩孩子洗澡换干净衣服,祈康安跑去叫高大夫,,
老祈家可不是可以任人欺负的,自家孩子受了委屈岂能白受?
祈老头怒气冲冲的拽上祈康泰一起去找祈康水一家。
十一妮说的羽珊姑奶,是祈康水的小女儿,年纪并不大,今年刚刚十三岁,正缝可以议亲的年纪。
祈康水呢,是祈氏一族原族长的第三子,不过到了现在的新村后, 祈氏一族族长也重新再选过,老祈家是万事不想粘,最后大家还是选了最为信重的里正担任族长。
祈老头这人吧, 你要说他讲理,他比谁都讲理,可前提是对方也得是个讲理的人。
若说他混,年轻时他在村里可是有名号的混子,要不家有美貌寡母,他不混的话,又怎么能守得住家?
在他的观念里,可没有不和妇人计较,不与小孩针锋的想法,但凡触及了他的底线,管你是谁。
只是想法一二三四五六七,可没一条能实现。
父子俩半道上和祈康水及跟着他们身后的村民们撞上了。
祈康水板着一张显得很是木讷的脸,手里拽着个已经被抽个没了个人样的小姑娘,小姑娘被他拽得踉踉跄跄的。
康水家的在父女俩后面哭哭涕涕的跟着。
离着他们一家几米后面,村民们有的愤怒,有的怜悯,有的看好戏的沉默跟着。
看到脸上带着怒气匆匆过来的祈老头父子俩,祈康水二话不说的一把将祈羽珊硬压跪到地上,他自个也噗咚一声跪了下去。
康水家的先是愣了下,紧接着捂着嘴也抽抽涕涕的跟着跪下。
“禄叔,今儿这事儿是小珊错了,大错特错,我把人给带来了,随禄叔处置。”
祈老头眼一眯,看着垂着头一副老实人样儿的祈康水神色有些不善。
前族长一家以前他就挺看不上,都太过重功利,事不涉已倒还勉强算公正,可一旦牵扯到他们自个的利益,他们一准以自个为先。
虽说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但这样的人坐在族长的位置上,祈老头一直觉得不是很合适。
唯一也就是眼前的祈康水还好些,老老实实的一向不掺合任何事情,只埋头种着自己的地。
祈老头又撇了眼被祈康水硬压跪那的祈羽珊,身上的衣服被抽得许多地方血都染在了外衣上,甚至连脸上还有两条明显是鞭一类抽出来的伤痕。
显然,他看走了眼。
能把亲闺女抽成这样的人,老实不老实另说,心指定是硬的。
还把他架在火上烤。
十三岁的小姑娘都已经被亲爹给打成了这副惨样,他现在若再说处罚,村民们又会怎么看待他老祈家?
再说一身伤的祈羽珊,别以为他老头子眼神不好,刚刚看到他时那怨毒的目光可没瞒过他的眼。
这才多大呢?
祈康泰一直走在祈老头的后面,没看到祈羽珊的眼神,但不防碍他听到祈康水说的话。
自然是看出了父亲的为难与憋闷,视线扫过神色各异的村民,眼中晦涩一沫而过。
朝前迈了一大步站了出来:“康水哥,按说今儿这事不应该小弟来说话,不过我是四郞和六郞四叔,是他们的长辈,今儿就托个大替他们讨个说法。
四郞身子骨不好咱村的人都知道,自小就药不离口。
现在大家伙瞅着四郞和其它孩子差不多,那是因为宝儿在路上运气好的采到了朵灵芝,我们请了高大夫配了药给四郞一直温养着。
可四郞的底子太差,就算是有灵芝这好东西养着,他也只不过是瞅着好些,不用天天喝药而以。
遇寒遇热,着凉触水这些,都会让四郞的病又重发。
小弟不是要不给康水哥你面子,只是四郞已经晕过去了,还一直在高热。
咱都是做长辈的,康水哥您说,我们能不着急吗?
羽珊就是再看四郞不顺眼,她明知四郞身子骨不好,怎么能将四郞给推进河里去呢?”
不要和文人斗嘴,祈康安先是晓之以情,咱换位思考下先,却在尾巴尖尖的突然来了句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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