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平常的一个晨昏定省,于男子来说不过是儿媳当该侍奉父母的正常,却不知,这里面的道道海了去了,婆母是和善还是核善,决定着你是真日常还是生不如死。
钱夫人还例举了一些:
比如为婆母洗漱,嫌你水太热嫌你水太凉,让你来来回回的多跑几趟。
好不容易洗漱好了,穿衣又这件不喜那件不悦,依旧让你来来回回的跑。
衣服穿好服侍吃饭,依旧来来回回的折腾你。
这些还都是轻的。
有些更过分的,事事鸡蛋里挑骨头,一个不顺意便会寻个由头一通训,甚至是让你跪着受训。
钱夫人说得不多,毕竟她自个没有经历过,她家婆母对她如对女儿一般,自是不好当着相公的面过多指责婆母,显得她对婆母不满一样。
她就是为手帕交郝夫人不甘。
郝母可不是个容易相允的人,虽说郝正群早已另立开府,但每逢初一、十五,郝正群夫妇俩还是要回郝家老宅给两位老人请安,否则不说是会被外面的人唾沫星子给喷死,就是在皇上那儿,也会留下个不孝的印象。
郝母每到这两日便会变着法子的折腾郝夫人。
郝正群倒不是个愚孝之人,他自个本与父母的关系也就一般的面子情,因而,对于妻子在老宅里的多翻忍让,郝正群心疼的同时更多的是不虞。
为这,郝正群多次冲郝夫人发过脾气。
好在郝正群这人瞅着五大三粗但对妻子却是及好,便是生气也不会如大家对他身材印象的动手或是呵斥,而是板着脸的不理人。
然后他气也过得快,一会儿后自个就颠颠的又粘了上去。
可这终究是影响到了夫妻感情。
从郝夫人的性子就能看出,她是那种受了委屈总是会隐忍在心里的人,也就跟钱夫人这个唯一的手帕交会叨叨几句。
钱夫人再性子直,她也知道有些事怪不到郝正群头上。
郝正群都将郝夫人当成眼珠子一样的宠了,平日里只要郝夫人皱个眉,郝正群都能急得直转圈。
有夫如此,夫妇何求?
只是郝正群不懂郝夫人的为难,更准确的说,是男子不懂为人妻为人女的为难。
女子嫁出去,成为了他人妻的同时,她还依旧是娘家的女儿。
她的一言一行,外人对她的评价,依旧影响着娘家姑娘们的婚事与在夫人的处境。
钱夫人是家中最小的女儿,在她出嫁时几位姐姐都早已有了夫家,夫家都还不错,所以她才能任性。
当然,最关键的是,她的性子她也改不过来。
可郝夫人不同,郝夫人娘家还有两位同父亲幼妹连亲都没定,堂妹未婚的更是还有五六个。
她不能任性,也没有任性的权利,不能依着郝正群意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有着太多的顾虑。
而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又怎么能想到呢?
何为妻?
为夫治理内宅,让夫能毫无顾虑的在外‘搏斗’。
无论是郝夫人,还是叶三夫人,都是秉承为妻本分的不会拿这些内宅的事去烦扰相公。
在场几位男子被钱夫人的一阵突突都突得有些讪讪,其实哪是不知道哦,府上主母不好相允的,他们自己幼时多少都是亲眼见过。
只是在外事业有成后,一个是事儿忙不会再去寻思这些,另一个原因,他们也知道是因为对妻子的忽视,还有着世道所带来的理所当然。
现今这世道便是如此,男儿在外挣功勋挣银子,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将妻子抬回家,不就是为了有人帮自己理内宅孝顺父母吗?!
在场几个男子会感觉讪讪,那是因为他们这几人少有的‘臭味相投’,都是于这世道来说归属于有病这类的疼媳妇。
你要换个人来试试,钱夫人的这些话一准给人批成‘大逆不道’‘不孝子孙’再外加一个‘离经判道’。
自个媳妇造出来的事当然得他来解决,钱文同赶紧打着哈哈的转开话题:
“安兄,叶家是出了什么事了,因何会逼得叶三夫人非要走了绝路?”
安如海本就有意与这些人交一好,将来有可能都是自己人哎,现在有了梯子下,自然就立马接过。
不过也顾到了在场都是疼媳妇的人这点,有些话也不再直白的叨叨,话中立马变了立场。
——叶三的财务虽都在叶三夫人手上,可就如钱夫人所说的一样,叶三夫人在阳昭候府的日子并不好过,她本身就出生低微,进入候如就如村姑进了京城一样,处处于她来说都是华贵无比,就是候府里的下人,瞅着仪态都要比她更上得了台面。
自卑是难免的,更何况阳昭候府内不仅是阳昭候夫人天然的身份能压制她,府上还有世子夫人,嫡出的二夫人,仨甭管哪个出来,都是不只在辈份上还在嫡庶尊卑上都要高于她。
这般情况下,叶三夫人还手握着叶三的所有财物,可不就和羊入狼口没啥两样?
府上开支难啦,主母生病啦,二房出事急需银子啦,世子是候府未来的当家人,出外交际自然需要处处打点,等等等等。
掏银子这种事,一旦掏了第一次,后面掏还是不掏,就不是你自个能决定的了。
偏那些人处处用着三房的银子,却对叶三夫人依旧是如下人般的随意使唤,毫无一丝感激的理所当然不说,甚至还是他们愿意用你银子那是给你脸的态度。
叶三夫人又不是真蠢,心中自然憋屈着,只是无论是身份还是辈份,她都只能生生忍着。
直到年前,世子夫人竟是要将叶三的长女许配给一个比叶三的长女大两倍年纪还不只的人,说是对方和新上任的户部尚书有些关系,能帮上在朝中谋份职位。
叶三夫妇俩只是不愿,不提长女已经定了亲这点,就是对方的年纪上一听就不是良配。
然后,夫妇俩开始一块面对阳昭候府的强压。
阳昭候与世子和叶二这些男的,就冲叶三而去;内宅的妇人们,就对付叶三夫人。
安如海说叶三夫人不蠢就在这里了,“叶三夫人知晓如果向官府状告长女之事,官府定是不会收下她的状纸,她是携着回到候府后十几年的帐本亲自到京兆府来告婆家没了她的嫁妆。”
按律来说,的确儿女亲事是由着父母做主,父母健在的情况下,爷奶与伯叔们并没有越过父母为其子女许配姻缘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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