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月台上,密密麻麻的忠义军士兵在上车,现在的兵和三十年前的兵截然不同,以前的兵都是全身重甲,只露出一条缝来观测,兵器是长斧大锤,打起来互相敲击,直到一方力气耗尽,一场仗下来被打死的不如累死的多。
现在火铳普及,士兵不再穿重甲,穿了也没用,铁甲防不住子弹,还白白耽误机动能力,现在的兵只在肩膀胸口穿着皮甲和锁子甲,轻便许多,但是死亡率也是倍增的,多年战争下来,山东的人口骤减,再打十年,恐怕连能当兵的男人都没了。
“爷爷,上车吧。”孙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李璮收回思绪,缓步登车,他的王室专用车厢挂在最后面,可以不受火车头的噪音煤灰侵扰,还能观看车尾的风景。
“派人去找张埜,让他速速赶往前线。”李璮还没忘了那个能掐会算的家伙。
李奇薇道:“安排过了,找到他就押着他来报到。”
李璮点点头:“可以发车了。”
汽笛长鸣,火车拖着浓烟开出了济南火车站。
……
刘骁回到高升客栈,老板笑容可掬的上来招呼,还没开口就被他一巴掌扇倒,口鼻窜血。
“你怎么打人!”老板捂着脸哭道。
“你心里清楚。”刘骁上前一脚踩住,手一抖,枪在手,顶住老板脑袋。
“张老爷饶命,我们做买卖的哪边都得罪不起啊,招惹了十三太保,我妻儿老小全都保不住啊。”老板涕泪横流,和鼻血混在一起,甚是凄惨。
“没什么十三太保了。”刘骁说,“昨晚上他们都死了,以后你就是我的线人,有什么事儿第一个向我汇报,听明白了么?”
“是是是,小的遵命。张老爷早上齐王府派人找你。”
“找我做什么?”
“军机大事,小的不敢问。”
“滚吧。”刘骁一脚将老板踹开,出门上马,直奔齐王府,在王府门口他得到一个消息,齐王带兵出征了。
刘骁急忙拨马赶往火车站,但是月台上空空如也,唯一的一辆火车开走了,蒸汽机驱动的原始火车速度很慢,但也比马快,马匹只能在短时间内冲刺速度超过火车,可火车能保持速度一直开,直到煤炭和水耗尽。
等待李璮的是皇姑屯事件,一千斤火药足以将火车掀翻,所有人炸死,李璮一死,就如同利比亚没了卡扎菲,是要乱的,各方势力火取栗,倒霉的是老百姓。
刘骁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他催马前行,这匹马已经奔跑许久,没喝水吃料,嘴边都泛起了白沫,眼瞅着跑不动了。
李奇薇的别院好像就在附近,那地方肯定有好马,刘骁用鞭子猛抽,走了一段距离,果然找到那天的院落。
他上前叩门,半晌才有人开门,警惕的看着他:“你找谁?”
“小郡主在么,我找他有事。”刘骁一把推开门,闯了进去大喊道:“李奇薇,出来!”
一群人涌了上来,横眉冷目,手持家伙。
刘骁一撩袍子,两把锯短的长枪在手,手腕一翻,子弹上膛,对着天空就是一枪。
全都消停了,掉了一地的扳手。
刘骁看看他们沾满油污的手和地上的扳手,这是在干什么机械活儿啊,顺着他们冲出来的方向走进一侧的跨院,他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这是一辆大型巡航式三轮摩托车,纯手工打造,锃亮如镜面的金属件,车把高高翘起,黑漆漆的橡胶轮子上是古典式的花纹,美观且防滑,车身庞大,气派十足,最神气的是排气管,两根管子超粗,不是向后,而是朝天举着。
拆开的木箱子上,隐约印着合川铁工厂出品的字样。
这应该是李奇薇花巨资从四川买的奢侈品大玩具了。
刘骁看了半天,问旁边的人:“这车烧九十几号的油?”
旁边一个工匠模样的年人说:“烧木炭,需得是十年以上的乌冈栎烧制的白炭,敲击如金铁交鸣之声,烧起来烟小,热值高,跑得快。”
刘骁端详着这辆神车,问道:“水洗白煤不行么?”
工匠鄙夷道:“不行,再好的煤都不行,那是火车上用的,和这个原理上就不一样,算了,和你这种外行说不清楚,我再搭理你一句都算我输。”
刘骁恍然大悟:“我知道了,这是用木炭不完全燃烧产生的煤气作为动力的,并不是烧木炭加热的蒸汽机,本质上这是个内燃机啊。”
工匠脸色一变,原来人家才是真正懂行的,世上能说出内燃机三个字的都是格物科宗师级的人物,没想到山东也有这样的人物。
刘骁说:“组装好了么,加上白炭我试一把。”
在场的以工匠为主,慑于他的淫威,不得不进行最后的调试,装上了白炭生火开机。
刘骁跨上摩托,发现了意外小惊喜,车上有个附件袋,袋子里有一副东海产的黑水晶做的墨晶风镜。
把风镜卡在脸上,感觉有点意思了。
“好汉,留个名号可好?”工匠们哀求道。
“告诉李奇薇,就说新科解元张埜张宪之,又名阿诺舒华辛力加把她的车征用了。”刘骁一拧煤气门,硕大的摩托开动起来,两个烟囱冒着烟,以四十公里的时速风驰电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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