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徐默忽然就不困了,神秘兮兮道:“王爷随我来。”
蓝桥风月总店下面有个酒窖,酒窖深处还有一个密室,点亮油灯,室内豁然开朗,一面墙上挂满火器,旁边兵器架上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更有成筐的箭矢和铅炮子儿。
“老徐,你是个骨灰级的兵器爱好者啊。”刘骁赞道。
“不敢,这些都是下官囤积的买卖。”徐默解释道,“在北地,兵器比美酒还畅销,尤其是四川生产的火器,更是暴利,比如下官经销的这种蓝桥风月,出厂价是十足铜钱969,经销商指导价是1499,但是这个价你根本买不到,市价得在2600以上,逢年过节的,能涨到3200,酒水的利润如此之大,兵器更甚,直接翻个十倍还有价无市,托关系都买不着。”
刘骁乐了:“那我可买不起。”
徐默道:“让王爷笑话了,王爷请看,这种长枪是当今天下第二利器,胡桃木枪托和护木,资深木匠精心打磨,精铁锻造的枪管叫做无缝精密管,四川白龙潭所出,用一根少一根的绝品,枪管下方的管里可装十二发子弹,加上枪膛里的一发,一共是十三发。”
刘骁说:“那岂不是这支枪的诨名叫做十三太保?”
徐默道:“王爷英明,正是因为此枪名声大噪,才有许多江湖鼠辈凑十三个人,也叫做十三太保,实在是贻笑大方。”
他从墙上摘下这支烤蓝散发着幽光的长枪,献给刘骁。
“王爷,下官的孝敬,还请笑纳。”
刘骁接过枪,娴熟的上膛,这是一把仿制美国西部时期的杠杆式步枪,使用平头金属定装弹,射程远,威力大,火力持续性强,最妙的是弹药和轮枪通用,减少后勤压力。
“你说这是天下第二利器,那天下第一利器在哪?”刘骁略感好奇。
“下官这就请出来天下第一利器。”徐默打开一口樟木箱子,取出一支油纸包裹的长兵器,小心翼翼剥开油纸,赫然是一支五连发霰弹枪。
“此乃您老在时留下的利器,一枪打出,十步之内,皆成齑粉。”徐默面带恭敬之色道,“江湖有云,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可是在此神器面前,就算是身手再好的飞贼,也经不起一击。”
“甚好。”刘骁接过五连发,单手握住套筒上下一抖上膛,简单的一下就显出老手的资格来。
徐默又打开一口铁皮箱子,里面是犀牛皮制的子弹转带,一共三条,身上十字披红挂两条,腰间围上一条,能装一百发子弹,子弹已经装在上面,一颗颗铜皮卷制的黄澄澄亮闪闪的子弹,工艺精美,看着就不是凡品。
“此物想必只有四川才能生产吧。”刘骁掏出一枚子弹欣赏着。
“好叫王爷知道,鄂州也能生产,只是制式不同,不可通用。”徐默的答案让刘骁心里一沉。
“你这里有鄂州货么?”刘骁对纳兰羽飞的好奇之火重新点燃。
“回王爷,鄂州货不外卖,外面一支都见不到。”徐默一边说着,一边帮白龙王披挂起来。
“你这里有钢锯么,这两支长家伙,把枪托和枪管锯短,方便我用。”刘骁吩咐道。
“这……”徐默感到甚为可惜,没了枪托,就握持不实,枪管短了,射程就短,而且再往外卖可就得打折了,但白龙王有令,他只能照办。
徐默找了把钢锯,吭哧吭哧锯着枪管,刘骁在武器室内继续寻宝,长枪和轮体积太大,他还需要两支便于携带的袖珍家伙,果然被他找到两支撅开式单发微型手铳,直接塞到靴子里了,又拿了两支普通的单发火铳,别在腰带上。
黎明时分,两支长枪处理完毕,岔口细细打磨一番,找了两根皮条将枪挂在大氅之内,这样从外面看起来毫无异状,但人已经武装到了牙齿。
刘骁身上带了两支长枪,支短枪,身披子弹带,外面罩上袍子和大氅,跑跳自如。
徐默忍不住开起玩笑:“王爷这身手堪比临安瓦子里的彩门落活。”
“何为彩门落活?”
“就是戏法,表演者必须身高魁梧,好藏东西,袍子底下能变出一百多样东西来,带水的,带火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吃的用的,都能藏着。”
刘骁哈哈一笑:“那我下回去临安还真得找个师傅学学。”
徐默已经安排好了人手护送小郡主去临安,从济南到临安有固定的交通线路,有句话叫条条大路通罗马,临安就是国的罗马,任何一个地方都有路线去往临安,但是其他地方之间就未必有路线,所以临安不但是首都,还是重要的交通转枢纽,想去合川,也得从临安转车才最快。
两辆四轮马车,四个经验丰富的仆役,两个丫鬟,车头上挂着蓝桥风月的酒幌子,这个小旗比官府的旗帜还好使,无论地方官员还是劫道的好汉都给面子。
徐默亲自带队,刘骁随车护送他们出城,清晨的济南府果然与往日不同,街上有调防的士兵成群结队,时不时有快马飞驰而过,两辆车顺利出了城门,刘骁又送了十里,十里长亭外,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
小郡主泪眼婆娑,问爹爹什么时候去临安接自己。
“处理完了这边的事儿就过去,好好学习,看看你这回能不能超过爹爹,考个状元。”刘骁拍拍刘宁的脑袋瓜,对徐默比了个胜利的手势,上马飞驰而去,再不回头。
……
刘骁在长亭送别的时候,一队王府卫士来到高升客栈,点名要找张举人,掌柜的说昨晚张举人就退房走了,不知道去往何处,卫士们打听一番无果,只能回去复命。
齐王府,李璮披挂整齐,来回踱步,大战在即,忠义军在集结调动,准备开往前线,可是卫士报称到处找不到张埜。
“这厮大约听到什么风声,提前跑了。”一旁的李奇薇讥讽道,“还参谋将军呢,我看就是个逃兵。”
风声是肯定有的,以齐王府的保密水平,调兵的情报早就泄露出去了,现在半个济南城都知道要打仗,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老王爷要亲征。
李彦简和李南山都站在面前,俯首帖耳的,李璮一阵心烦,如果他能有李世民那样的儿子,何愁一把年纪亲自上阵。
“算了,你俩都别去了,老夫带着孙女去,让你们兄弟俩看看,老的小的如何破敌。”李璮说完,起身走了,一大群卫士浩浩荡荡跟着出了王府。
两兄弟对视一眼,一言不发,各自回府。
李璮的车驾到了火车站,火车已经加好煤和水,正在生火,赤膊的司炉兵大汗淋漓,往炉门里铲着煤炭,一股股蒸汽从阀门泄出,月台上烟雾弥漫,李璮披着黑色披风,头盔顶上一团猩红色的缨子,马靴沉重的敲在地面上,他在看火车头,这玩意太厉害了,比一万匹战马都有劲,还不吃草料粮食,只吃煤炭,就能拉着一千个士兵日夜不停的奔跑,如果整个原都铺上铁路,那调兵就太便捷了,一千个兵能当一万个兵用。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贵了,火车头价值万金,车厢也很昂贵,最受不了是铁路,每一根钢轨都能打造出十把最优质的的钢刀,一百里铁路,消耗的是能武装十万人的铁甲和兵器,这仗根本打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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