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体弱的人所不能接触的东西,厉云霄两步加快。
再一次,拉住了苏糖。
“你刚好一点,别淋雨,上我车。”
库里南就停在不远处,干净的玻璃反射出阴沉的天空。
苏糖终于停下,却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她只觉得很无语,也很可笑。
回头看了厉云霄一眼,直接说道。
“如果你想聊孩子,我的回答永远不变。”
“你可以自己回味我之前说的,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不知是厉云霄握得太紧,还是她抽得太粗暴。
针口似乎被划了一下,刺得苏糖皱了眉。
厉云霄想要松手,但已经来不及。
虎口微张,就已经看到苏糖抱住输液的手背。
“没事吧?不按久一点可能会淤……”
“厉总,你身体金贵,所以会在意这些吧。”
可厉云霄还没说完,苏糖就直接打断他。
她收回视线,只留一个羸弱的背影。
那些扎进她身体里的针,哪一次不比现在痛?
厉云霄张了张嘴,忽然无话可说。
苏糖所说的每个字,对他的打击效果似乎翻倍了。
但也许只有这样,才公平。
这个时候,门口正好驶过来一辆出租车。
苏糖马上招手示意,车子还没停稳,就拉开车门钻上去。
报出a大的地址,苏糖将脸扭向另一边。
“师傅,我赶时间。”
“您就坐好吧!”
司机很熟练地掉头,冲进白热化的雨幕里。
一听是a大,似乎还想聊上两句。
可刚要热情开口,突然听到后座传来压抑的哭声。
苏糖执拗地将头撇向一边,死死盯着车窗外那些毫不相关的事物。
温热的眼泪,却止不住地大颗大颗往下掉。
打湿她的手背,渗进了没贴好的创可贴。
未干涸的血迹一下晕染开,将整块贴布都染成了粉红色。
她轻轻抽泣着,隐忍得嘴唇也在发抖。
没有歇斯底里的大哭,也没有死去活来的发泄。
甚至比不上她夜间偷偷躲在被子里的哭泣,仿佛只是汗出错了地方。
失去孩子后,她之前也哭。
但没有哪一次,比现在更难受。
苏糖模糊的视野里,已经看不清这个世界的样子。
睁大的眼睛却不愿意眨一下,直到发酸了,泪水自己落下。
她以为自己已经调整好了,遮好了心上的伤疤。
不敢触碰的那道疼痛,她不敢看。
只要看不到,生活就还过得去。
可现在,被撕开了。
鲜血淋漓的,由持刀者无情地撕开。
苏糖只觉得浑身都好冷,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永远冻住。
她双手抱住自己,忽然感觉到小腹有点酸胀。
像是幻痛一般,提醒着她一切都还没有真的过去。
“……小姑娘,别太伤心了。”
前面的司机大哥看不下去了,默默递过来一包抽纸。
他叹了口气,以为苏糖是检查出了不得了的病。
“现在的这个医学啊,发展得很厉害的。”
“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病,现在不也照样能治,一定没问题的!”
“……”
可听到这番话,苏糖就更难过了。
已经失去的宝宝,难道还可以回来吗?
这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情。
她抬手抹了把脸,脸颊有些刺痛。
明明自己睡了那么久,此刻却有一种难言的疲惫感。
轻轻将头靠在车玻璃上,苏糖缓缓闭上眼睛。
滚烫的泪珠,瞬间从脸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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