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后的白芷亦是神色凝重,屏息静待白时榆的回答。
只有白商枝依旧神色淡然。
不知过了多久,容衍似是等得有些不耐,蹙眉淡声道:“你可想好了?”
白时榆踌躇不已,方才还稳操胜券的模样此刻消失殆尽,贝齿紧紧咬住下唇。
容衍轻抬下颌,狭长的瑞凤眼微眯,一挥玄色长袍正欲离去。
白时榆见他意欲离开,心头一狠,上前一步盈盈跪在玉石板上:“臣女愿意,臣女愿意!”
呼啸的一阵冬风吹过,带来几分梅花的淡香。
恍惚间,白时榆仿佛听到他不可见闻地轻笑了一声。
“那便等着朕的圣旨吧。”
白时榆欣喜若狂起来,双手交叠朝着皇帝方向深深磕了一个头:“臣女多谢皇上恩典!”
待皇帝走远后,她忙不迭地提起裙摆朝着倚春苑的方向小跑而去。
白商枝搭着白芷的手从假山后缓步出现,垂首凝视着玉石板上散落的片片白梅花瓣。
“走吧。”她轻声道。
白芷蹙眉,不免担忧道:“娘娘…那白时榆…”
白商枝勾唇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无妨,我心中有数。”
她与白芷后脚行至枫俪院的正厅,掀开暖帘,容衍正捧起她博古架上的一本史书翻阅。
肖毅给她行礼:“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听到动静,容衍抬眸望去,见她盈盈而来,眉眼微弯。
他放下史书,上前执起她凝脂纤长的柔荑,摆手叫白芷与肖毅都退下。
白芷神色复杂,秀眉微蹙,却也不敢多言,福了半身礼便与肖毅一同退出了内室。
肖毅凑到她跟前,笑着戏谑道:“又是谁惹咱们白芷姑姑生气了?”
白芷心情不好,侧过头白了他一眼:“你怎知我生气了?”
肖毅笑了一声,掸了掸金丝蟒袍上面的尘灰:“你那嘴角弯的都能挂两个酱油瓶了,还说自己没生气。”
白芷气不打一处来,叉着腰怒视他:“还不是你们男人干的好事?一个一个嘴上情深意重,背地里又做些不三不四的勾搭,不嫌自己累得慌吗?”
说完,她便气鼓鼓地离开了。
肖毅满脸疑惑,谁背地里不三不四的勾搭了?
内室里,镂金沉香炉上飘着袅袅紫烟。容衍非常自然地扶着白商枝坐在案几旁,抬手轻柔地为她卸下沉重的凤冠。
动作间不小心扯到了白商枝的一缕青丝,她微微蹙眉,却没有发出声音。
容衍却十分细心地捕捉到了她的疼痛,忙不迭地温声道歉:“阿棠,对不起。”
白商枝转身,勾唇一笑:“为何要向我道歉,你做错了什么事?”
容衍将凤冠轻放置一旁,双手紧握她的皓腕。
“刚刚你的庶妹见了我,想引诱我把她纳入宫中。”
白商枝唇角的弧度愈发深了些:“嗯,然后呢?”
容衍抿唇,微微垂下头:“我怕她日后加害于你,便多问了几句。我假意说可以让她进宫侍奉,唯一的条件便是她要喝下绝子汤,且永世只能以更衣的身份伺候。”
白商枝淡淡笑着,似乎一早便知道他的用意。
“我这般说,只是想试探她。谁知她斟酌再三后竟然答应,我便知道此人日后便有大祸患。”
容衍攥着她的手微微收紧:“这样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实在可怖。若是日后她动了害你的心思,只怕会有鱼死网破的危险。”
白商枝含笑着凝视他:“那你觉得如何是好?”
容衍轻轻叹了口气,似有为难:“我想的是一了百了的法子。但这事最后还是要你来定夺,毕竟她是你们白家的人。”
他紧接着又说出了一针见血的话:“更何况,斩草要除根。解决了你庶妹,还有你的庶弟和那个萧姨娘。如今你贵为皇后,一人之下。她们难免会仗着你的势去做些意想不到的事。但这些事的根,终究还是在于你父亲。”
白商枝起身,伸手圈住他的脖颈靠在他怀中,淡淡的龙涎香味道让她心安。
“阿衍,你如此为我着想,我实在无以为报。”
他眉梢染上难掩的笑意,怀抱住她的手微微收紧:“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白商枝唇角上扬,贪恋地倚在他胸膛蹭了蹭:“我想,白时榆肯定是不能再留了,她对你的心思昭然若揭,即使将她纳进来晾着,也总是个挂在心头的祸患。不如就将她嫁去偏远之地,对方家世不必太低,给她留个念想。这样一来,也不必赶狗入穷巷,将她们逼急了咬人。”
容衍心情甚好地执起她的一绺青丝,语气缠绵:“阿棠英明,为夫甘拜下风。”
白商枝抚上他的侧脸,勾唇一笑。鬓珠作衬,双目如星月,千娇百媚地附在他耳边低声道:“那夫君要如何甘拜下风为好?”
容衍低低笑了一声,愈发暧昧。直接将她稳稳打抱横起,放在柔软的雕花大床上。
他抬手将床幔轻放,层层叠叠的轻纱衬得他的容貌出尘而迷离。
他俯下身,双手环住她的柔软腰肢,轻轻一转,她便赫然趴在他的胸膛之上。
云鬓间的钗环不知何时被他一一卸去,她如瀑的青丝倾泻而下。
他低沉而诱人的声音伴随着温热的呼吸在她耳边响起。
“如何?这样的甘拜下风,夫人可还满意?”
白商枝双靥发红,轻笑一声后倾身吻上他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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