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便是戎城裘府的四少爷,裘邵言,他是裘三爷裘牧霆十三岁时收养的养子。
裘邵言身姿笔挺,将信拆开方要看,便听一阵喧闹声。
“信呢?信呢?!老夫方才明明看着信鸽带着信飞进来的!”老太爷拄着拐杖,风风火火闯进来,身边跟了裘天启与裘文慧,后头还有一众下人,乌泱泱热闹极了。
裘邵言正要开口。
忽而老太爷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不,是落在他手里的信上,神色激动,“又是商十寄回来的?从临阳镇寄回的?给老夫看看!”
他又亢奋欣喜又是不满,嘟囔道,“都有好几日了,也不曾写信回,害得老夫也不知孙夫郎近来都发生了什么!可曾安好!”
眼见曾祖父就要上来抢信,裘邵言忙将信揣入袖中,解释道,“曾祖,这信乃邵言未婚妻子所写,并不是商十写来的。”
裘老太爷闻言,将信将疑,“当真?”
裘邵言颔首,虽是一惯冷漠的性子,在家中却是并不是那样可触不可及,俊美脸上露出几分笑意,似冬雪初融,“邵言不敢欺瞒曾祖父,这信的确是恬儿写给我的。至于父亲大人的那封,该是落在他院中了罢。”
“那老夫去看看,可不能让那些隐卫再给老夫收走了!”裘老太爷兴冲冲奔向不孝孙儿的小院。
随着他离去,一大堆人又乌泱泱跟着他离开,只裘天启脚步未挪动。
裘天启面色纠结的看着这个堂弟,心中颇为复杂。
唉,天意弄人,小叔心仪之人竟是堂弟厌弃之人,堂弟应还不知道吧?
裘邵言察觉他目光,恭敬颔首,“二哥,如此看着邵言,可是有事要说?”
“没、没有!咳咳咳……”裘天启呛咳一阵,目光躲闪,“只是在想小叔不知何时归来,商十寄回给他的信,都在曾祖那里收着,恐怕这一封也要被曾祖父先瞧了去了。”
前阵子曾祖父软硬兼施,讲理不成便撒泼,种种法子都使出来了,逼着他说出林少爷姓甚名谁家住哪户,甚至拉着他,要去临阳镇寻人家去。
小叔都还未曾讨得林少爷欢心,裘天启哪敢贸然把曾祖父带到人家跟前?万一弄巧成拙,使得林少爷对小叔更加排斥,那他这颗脑袋便不用要了。
因此,裘天启只能日日躲着曾祖父。后来,商十寄信来,曾祖父一下转移了注意力,收信看信,成了他的乐趣,自个才敢回来。
如今商十写给小叔的信,都在曾祖父那儿。虽知贸然拆了小叔的信,若小叔知道定会不悦,然而谁又敢阻拦老太爷呢?
且老太爷都信誓旦旦,若裘三爷敢与他计较这事,他便拿拐杖打爆裘三爷的脑袋……
谁若敢拦,也打爆谁的脑袋……
裘邵言摸摸袖中的信,虽思念万分,想立刻看恬儿给自己写了什么,但却不及另一事对他的吸引力。
“二哥,邵言今日方押送商队回来,听闻父亲大人已有心仪之人,就在临阳镇,可是真事?”裘邵言满是好奇,又有着喜悦,敬重着斟酌问道。
“咳咳咳……”裘天启虚拢着拳头,抵在唇边一阵咳嗽,最终还是点点头,“对,小叔的确是有了心仪之人。你,你应该很快便要有小爹了。”
如果林少爷愿意不计前嫌、不怨你羞辱过他、不嫌弃小叔老,最终嫁给小叔的话。
裘邵言俊美的脸愈发敬重和认真,很是惊喜,勾唇道,“父亲大人一直孤身一人,的确该找个夫郎了。对了,二哥,你可知那位哥儿岁数几何,姓甚名谁?他家在临阳镇,恬儿该也认得他才是。”
这些你便去问小叔吧,我可不敢透露半个字!
只怕当你知道你未来小爹是林瑞宁,会吓傻当场!
阿弥陀佛,堂弟啊堂弟,依小叔对林瑞宁的疼宠程度来看,怕是你往后的日子,有些不好过啊。
裘天启片刻便腹诽了许多,面上打着哈哈,不再多言,找了个借口溜了。
裘邵言心中对那位哥儿更是好奇。
他今日方回到府中,刚歇着不过一炷香时间,只听了简单的只言片语,还未来得及多了解了解此事。
不过既是父亲心仪的哥儿,定是秀外慧中,或聪慧明理,或温婉大方才是。
裘邵言是极其敬重他这位父亲大人的,当年他爹娘一家被屠尽满门,是仅有十三岁的裘牧霆,手刃恶人,力排众议,将他带回,还因此遭遇数次追杀,最终将那伙恶寇连根拔起,并将他收在名下成为养子,视如己出。
仅十三岁,便开口说要成为一名襁褓婴孩的父亲,令人错愕,但当时的裘牧霆,眉眼远超同龄人的沉稳与冷厉,身姿挺拔如弓,他是屹立悬崖边的青松,似出鞘的利剑般锋芒毕露,目光坚毅,是不容置喙的语气。
随后,便无人再敢质疑与否决。
裘三爷的强硬手腕与过人心智,是从他十三岁起,便印在戎城人心中的。
忆起这些,裘邵言对父亲大人更加敬重与崇佩。
他摸摸袖中的信,抬步便要往父亲大人的小院走去,心中实在好奇与期待父亲大人心仪的是为怎样的哥儿。
就在此时,外头却一阵喧哗嘈杂声响起。
“三爷回了!三爷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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