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欢呼声阵阵,却又有些慌乱,似乎口中说的是三爷受了伤。
裘邵言面色一沉,脚步匆忙向外赶去。
裘老太爷也听闻动静,抓着两张信纸跑了出来,“什么,受伤了?!”
他身边,依旧是乌泱泱一群人。
等众人匆忙赶到了正厅,便发现正厅安静得出奇,下人们噤声立在两侧,很守规矩。
只见一袭暗色劲装的男子坐在椅子上,凌厉立体的眉骨上方一道血痕,身上衣衫几处裂口,隐隐可见血迹,历经厮杀的模样,却面色从容,眸沉如水,气势强大沉稳,姿态也是矜贵霸气的。
他目光掠过裘老太爷,落在裘邵言裘天启等人身上,眉峰压低,不怒自威,“慌乱什么,平日里的规矩不记得了?”
极强的压迫感,令方才慌慌张张吵嚷赶来的人,霎时皆安静下来。
下人们跪了一地,裘府小辈们皆硬着头皮恭敬行礼,“小叔。”
裘邵言身姿颀长,背脊挺直,既有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又有青年的沉稳端正,“父亲大人。”
“嗯。”裘牧霆丹凤眼微抬,淡淡颔首,只回应了个简单音节,沉沉目光落在他身上,似是不着痕迹的审视,眸底墨色愈加浓厚。
裘邵言后背绷直,在这威严又压迫感极强的目光中,不知不觉已屏住呼吸,哪怕平日心智行事再稳重成熟,此时心中也有些打鼓。
他抿抿唇,极力维持镇定垂首恭敬道,“父亲大人,可是邵言有何不妥?还请父亲明示。”
低沉而威严感极强的声音淡淡响起,“并未有不妥。我让你押的东西,可有安全送到?”
“幸而不负父亲所望,邵言已平安送到。”
“嗯,做得不错。”
裘邵言松一口气,“多谢父亲大人夸赞,比起父亲大人,邵言还差得远。”
裘牧霆不再多言。
裘邵言退到一旁,与裘天启并肩站着。
裘天启见他因得了小叔夸赞,虽面色不骄不躁,沉稳自如,但隐约可见心情不错,不由得替他着急。
堂弟啊堂弟,方才小叔看你那一眼,可不是父亲对儿子的慈爱目光啊!
裘老太爷这时拐杖敲地,“啧啧啧,好大的架子,才回来就发威,瞧你这一身,是摔进坑里还是掉进河里?如此狼狈,去抓狼了还是撵老虎了?还有袖中那只手,一动不动,是不是断了?!”
一番夹带火气的嚷嚷,半讥讽半带关怀,别扭得很。
摆明是想关怀不孝孙儿,又拉不下脸面。
“嗯,断了。”裘牧霆却是面不改色,淡淡应了一句。
裘老太爷这下不淡定了,“当真断了?!”
他不敢置信,又有些急了,跳脚道,“怎么可能,谁能伤得了你,你这半个月到底是去了哪,音讯全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了呢,这信商十给你寄了一封又一封,老夫——”
一道内力袭来,裘老太爷手中的信已到了裘牧霆手里。
“喂喂!老夫还未看完!”裘老太爷气急败坏敲着拐杖,脸颊涨红花白胡子翘起,方才生出的一丝丝关怀,此刻烟消云散!
裘牧霆并未理会他,眸色专注看着信中内容。
任谁都能看出,此时他神情自然而然柔和许多,似冰山卸下棱角,旭日初升,竟显得格外……温情,与温柔。
见鬼了。
裘文慧搓了搓爬满手臂的鸡皮疙瘩,,低声惊吓道,“小叔这样好可怕。”
裘天启哼笑,“你没见过他更可怕的模样。”啧啧,小叔捧着哄着林少爷的模样,才是让你吓得眼珠子掉出来呢!
裘老太爷则按耐不住,忘了自个还在生气,凑到不孝孙儿跟前,脑袋直抻长,眼珠子也使劲想瞅到信纸上内容,“都写了啥,你的小夫郎近日如何了,快快快,说给老夫听听!”
“与你何干。”裘牧霆将信收入怀中,站起身来,“来人。”
两个隐卫即刻从暗处飞出,跪在他面前。
“将无能子带去西院,严加看管,不得有差池。”
“是。”
外头,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儿被隐卫押着往西院带去,颇为不忿,“老头儿我有脚,自个会走!喂,你们评评理,你们家主子手腕断了,老头儿我好心要替他治,他却非说治不了,他凭什么说我治不了,还要杀我,真是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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