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叔:治得好瑞宁他便是神医,治不好他便是尸体(2 / 2)

这人……

裘牧霆闷笑,望了一眼右侧垂落的袖口,云淡风轻,“无人之境是凶险,但怀舟万幸,只断了只手。若就此便能令瑞宁与我之心疾皆痊愈,便是再来十次,也是值得的。”

林瑞宁心头紧缩,看向他宽大的衣袖,仔细回想,确是未见他用过右手,一颗心顿时酸胀发闷,“世叔……辛苦了。”

“瑞宁不必如此客气,医瑞宁心疾,便是医怀舟心疾,怀舟只是为了自己,与瑞宁不相关,瑞宁也无需内疚。”

低沉嗓音徐徐道来,磁性而宽厚,包容而怜惜,能体会到其中怜爱珍重之意,却并不会使人有负担之感。

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虽拳拳爱慕之心,却克制而有分寸,一直便是守护者姿态,从不会如李向文那般任性步步紧逼不考虑他境况,也不会使他不舒服,更好似从不以对他的好做要挟索要回报。

林瑞宁心尖酸胀,忽而上前一步,细长白皙指尖从衣袖下探出,轻轻捉住男人玄色宽大衣袖。

触上那一刻,林瑞宁忽然心安许多,繁杂思绪终归一,心中坚定。

力道很轻微,甚至称得上若有似无,但裘牧霆坚硬后背却霎时绷紧一片,伟岸身量伫立原地,只垂首,立体深邃长眉下,一双矜贵丹凤眸紧锁在哥儿眉眼间,喉结滑动。

林瑞宁抬头与他对望,梨涡浅笑,桃花眼弯弯,“瑞宁并非无心之人,世叔可有想过,若世叔受伤,瑞宁又怎会心安?瑞宁此时便心疾发作,世叔难道感觉不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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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忌女细细替少爷梳发,柔软顺滑触感自指尖传来,她的心神却不在此,全被另一件事占据。

她咬唇,纠结道,“少爷如此,是否便是确定了,要嫁与慕老爷?”

她虽小,但方才少爷与慕老爷的对话,她却是听懂了。

似乎是两情相悦罢。

若少爷欢喜,她自然也欢喜,且慕老爷虽老些,心意却是诚挚的,少爷若嫁与他,似也不错。然她却仍担忧,“少爷与慕老爷相识方不足二月,慕老爷似还未说起过他家中境况。且慕老爷亲人远在戎城,少爷要嫁去戎城么?”

戎城啊,那可是很远很远的呢。

老爷与夫郎,该会伤心至极罢?

林瑞宁望着镜中他的倒影,他虽从未谈过情爱之事,却也可看出自己眉梢眼角的几分春意,分明便是沉在欢喜之中。

是否要回应慕怀舟,是他想了许久、犹豫许久,今日方才做下决定的。

果然,他十分欢喜,并未有半分后悔。

他唇角浅浅勾起,几分笑意,“傻姑娘,莫要胡说,你家少爷还未及笄,离嫁人还早得很呢。”

忌女红了眼眶,“反正少爷无论去哪,都要带着奴婢。”

林瑞宁看见忌女已帮他束好发,便站起身,手指轻点少女额头,含笑促狭,“以后如何,谁人说得准,说不定还等不到我嫁出去,你便见到欢喜的小哥,央着我将你嫁过去呢。”

“哎呀,少爷!”忌女羞恼跺脚,愤愤做着保证,“奴婢要一辈子伺候少爷,谁也不嫁的!”

这话说得可太早了些……林瑞宁轻笑摇摇头,心中暗道:只愿等见到裘邵言,你这小丫头还能走得动道罢。

奇了,这个时候,书中裘邵言该是已在临阳镇与女主培养感情才是,怎的他未出现,自个这个反派花瓶,倒是发展出一条情感线了。

林瑞宁向正厅走去。

远远的,便听闻里头传出欢声笑语,三房府宅许久未这般热闹生动过。

林瑞宁缓缓走进厅门,微垂首,含笑温润一一行礼,落落大方,明媚妩艳。

蹲在椅子上的无能子眼珠子睁大。

哪怕他足迹甚广,见过的美人无数,仍是被这长相妩媚气质却清明温朗的小哥儿惊艳到了。

最重要的是,这是裘三爷看中的哥儿啊!

多么稀奇!

心肠冷硬手段狠辣的裘三爷原也有情绪的!也会心悦他人!

天知道,他这老头儿初听到是要为裘三爷心仪之人医病,几乎要惊吓过度厥过去,且他原先还以为,裘三爷心仪哥儿怕是有三条腿四条胳膊,否则裘三爷怎会岁数这样大了还学人家少年铁树开花……咳咳。

眼看着胡子花白头发蓬乱的老头儿抱着椅背,眼珠滴溜溜转,一惊一乍,林瑞宁只觉几分好笑,行了一礼,“这位便是神医大人吧?瑞宁有礼了。”

裘牧霆放下茶杯,温声道,“瑞宁唤他无能子便可,无需这般客气。”

语毕,他视线轻扫,面色无甚波澜,却无端使人感到重重压迫感,声音已冷漠许多,沉沉道来,“若是治得好瑞宁,他便是神医,若是治不好,便是具尸体。繁文缛礼,治好了瑞宁,他再受也不迟。”

一旁与他同坐上位,中间隔了一张小桌的林东恒朗笑起来,“哈哈哈,怀舟真是风趣!”

无能子:“……”是吗?

他分明见商十连草席都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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