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哥儿又有何错?
定皆是慕怀舟之错!
“好,爹爹不气,瑞宁先回房歇息罢,晚些爹爹便去看你。”林东恒面色语气已十分温和。
林瑞宁颔首,背对着林东恒,不着痕迹向裘牧霆望去,二人视线相对。
裘牧霆如墨般幽黑的眸中,并无退缩之意,也并无惧意,依旧那般坚定强大,仿若泰山崩于前也不足以令他动摇。更重要的是,他并无怪罪林东恒之意,没有一丝戾气与怨怼,只有藏得极深又如此厚重的深情,温柔缱长。
如此让他放心。
他知裘牧霆定能妥善解决此事。
他信裘牧霆终能让他爹心甘情愿点头同意这门亲事。
裘牧霆是个成熟稳重而又强大的男人,与只会死缠烂打亦或是怂恿哥儿私奔、以哥儿名节要挟哥儿父母的男孩,行事定是截然不同,并不需他操心。
从一开始,他便知晓的。
林瑞宁勾唇,背对着林东恒,以唇形无声吐出二字:世叔。
而后从裘牧霆身边缓缓走过,出了正厅。
裘牧霆望着他离去背影,凤眸深处隐隐浮起愉悦笑意,袖中拇指摩挲着碧绿玉扳指,徐徐转动。
只要瑞宁信他,要他,他便无所惧。
林东恒没什么好脸色,哥儿不在了,与此人便也没什么好说的,对裘牧霆下逐客令,“请走吧,我林家不欢迎尔等小人。”
“什么小人?”云书方走到正厅门外,欲唤他们几人吃晚食,便听到林东恒语气不善的话语。
林东恒抿紧嘴唇面色铁青不做声。
此事他不愿告知夫郎,令夫郎徒增烦恼。
裘牧霆温和谦敬回话,轻笑道,“无事,我们说着玩罢了。”
他面上并无异常,依旧是往日那般气质矜贵而温和,令人十分舒服。
而无能子却是身子一个哆嗦。
无他,只因裘三爷丹凤眸微眯,似笑非笑的望了他一眼。
无能子又想拔毒针扎裘三爷了,哎呀,林老爷说得真不错,裘三爷果真是个小人,扎死他算了。
但他不敢。
怕是那毒针一根也落不到裘三爷身上,反而会将他自个扎成刺猬。
无能子老头儿迫于裘三爷淫威,站起来对云书唉声叹气,“唉,既然林老爷不欢迎我们,老夫还是走罢,免得碍了林老爷的眼!我看这顿晚食,老夫也是不配享用的。”
云书闻言大惊失色,愕然惊慌道,“神医大人何出此言?可是夫君冒犯了您?还请您莫要怪罪!”
他瞪了林东恒一眼,神色暗恼,“夫君怎这样说话?神医大人乃贵客。”
可慕怀舟不是贵客!林东恒方要张口。
无能子叹气,“老夫乃慕三爷带来的,慕三爷被林老爷赶走了,老夫又有何颜面留在此处?老头儿我还是走罢……”
说着,他便向外走去。
云书又恼又急,恼的自然是林东恒,眼睛发红,“好端端的,做甚要赶走怀舟?怀舟帮我们良多,又替瑞宁请来神医,为此还断了只手,你怎能这样忘恩负义?!”
云书是真恼了林东恒,说完也不管他了,转头一手抓一个,“晚食也备好,怀舟与神医大人快上座罢,莫要让菜凉了。”
裘牧霆脚步未动,只看向林东恒,一副听他定夺不敢妄动之意。
他身量高大,若是自己不走,云书是拉不走的。
而裘三爷不动,无能子自然也不敢动。
云书见此,心中对怀舟满怀愧疚,更加恼自家夫君,“你真是好大的面子!”
自他进来,林东恒还一字未言,便已被自家夫郎骂得狗血淋头,再见自家夫郎气得身子哆嗦,他纵是再厌恶慕怀舟,也只得点头僵硬发话,“既如此,便一道用晚食罢。”
他看也不看裘牧霆,语气十分不善。
云书不满,“待怀舟客气些。”
林东恒心中憋闷:客气?我何需与他客气?若他真娶了瑞宁,便是小辈,该跪下与我磕头的!
“无妨。”裘牧霆轻笑,不甚将恶语放在心上,风度翩翩。
席间,云书与王素娟云山皆为裘牧霆打抱不平,频频为他夹菜。
而林东恒,则是独自喝闷酒,无一人愿搭理他。
唯有裘牧霆为他斟酒,他却将那杯酒置之不理,令换了个酒杯。
云书与王素娟云山,更是对他不满,待裘牧霆更热情。
无能子默默抱碗吃饭,心赞:裘三爷这一招,高,实在是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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