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女鼓鼓腮帮子。
林瑞宁酝酿片刻,提笔写字,并未如何提自己病情,只克制寒暄,问安及小意叮嘱,最后才提了一嘴此事,不过却是让裘牧霆不必担忧,他无大碍,只愿裘牧霆平安回来即可。
他之心愿,便是裘牧霆平安,唯恐此事惊扰了他心神,令他分心,进而影响安危。
忌女识得几个字,瞧着最后一行其中几个字瞪大眼珠子:“少爷!他比您都还大一岁呢,您还拿他当孩子?!”
没错,林瑞宁在信中后头戏谑提了一句,他把裘邵言当做小孩儿,不懂事也无妨,他会包容。
忌女气急败坏跺脚:“哎呀,十九岁的小孩儿!他脸皮可真厚!”
林瑞宁唇角微勾,“日后我便是他小爹,本便是他长辈,就该拿出长辈气度,与他究竟几岁无关。”
这一招,叫杀人诛心。
只怕他这份“慈爱的包容”,比疾言厉色更令裘邵言膈应罢?
且他如此这般慈爱,裘邵言若再对他哪怕是使一个冷眼,只怕便会遭旁人指责他不孝。
彼此相安无事,便是林瑞宁所求了。
他是要与裘牧霆成亲的,自然希望和和睦睦。
裘家人丁兴旺,裘牧霆还有许多亲人,与裘邵言关系亲密,林瑞宁若做出打骂裘邵言之事,不知裘家人对自己观感如何?定是不大好罢。
还未过门,便打日后的养子了,传出去,他的名声怕是也别想要了,日后在裘家,应也是不大好走动的。
因此,倒不如将此事交与裘牧霆回来后再处理,由裘牧霆出面,教导裘邵言是顺理成章,旁人也说不得一个字。
林瑞宁已将日后的人情关系,也细细考虑了一番的。
他是嫁与裘牧霆,不是要裘牧霆在他和全世界中二选一,不是要他抛掉所有,六亲不认来要他一人。
裘牧霆众叛亲离,在他与养子,与亲人之间焦头烂额,他便会开心么?不会,当是心疼的。
忌女不懂少爷思虑深远,只知自个很心疼少爷,慕老爷明明那样老,已占了十足的便宜了,儿子还那么顽劣凶恶!
也就是少爷肯吃亏,换个人谁还肯嫁啊?
“哎呀,少爷年岁这般小,还这般包容善良,受尽委屈,若是慕老爷再亏待少爷半分,都该天打五雷轰的!”
忌女拿着封好的信筒,愤愤走出去,丢给商十,“劳烦寄给你家主子!”
商十郑重接住,“是,小人立刻去办。”
愤怒瞪了一眼裘邵言后,忌女从鼻孔出气,翻了个白眼,进去再次将房门重重合上。
商十立刻召唤信鸽,却不曾想,林东恒也给了他一封信,同样是要给他家爷的。
拿着信,商十心里忐忑。
不知林老爷,信里头写的又是什么?
从林东恒沉沉面色中,看不到一丝信息。
商十只能将两封信一起寄了,用的是最快的信鸽,应是能与昨夜的那封信时间相差无几的送到爷手里头。
好嘛,这下不止天漏了,地也塌了。
林瑞宁写完信,天还早,且身子还虚弱得很,便又睡了过去,待到巳时末,才又醒来,发现无能子在替他施针,云书与林东恒及王素娟云山守在床边。
他两位爹爹的面色,着实漆黑。
在林瑞宁意料之中。
无能子拔了针也不多逗留,嗅到气氛不对劲,提着药箱忙溜走了。
王素娟与云山与林瑞宁说了会话,也被云书支走了,忌女被叫到门外。
云书坐在床边小凳子上,端着补汤,慢慢喂着自家哥儿,手在细微发抖。
“小爹。”林瑞宁微凉的手握住他手腕,轻笑,“瑞宁不孝,您该已经知道瑞宁与世叔之事了罢?”
云书眼睛终是忍不住红了,闪着水光,“瑞宁,他与你相差十五载。”
林东恒沉声道,“若慕怀舟走在你前头,他之子裘邵言定不会善待你。这门亲事,我不会答允。我已写信清楚告知他,日后,便不要再登门了。”
林瑞宁乖巧颔首,“哦。”
二胎出来之前,不必浪费口舌,惹二老伤心,影响弟妹质量。
他复又是从前那乖巧的哥儿,由云书喂了羹汤,又喝了药,还依偎在云书怀里说了会儿话。
云书终于有了笑的模样,烦乱焦忧情绪微微散去一些,一颗心好似也无那样沉了,腹中隐隐的难受也消失不见。
这时外头忽而传来一阵喧闹。
只听一声哽咽呼喊,隐有几分不敢置信,“邵言哥哥!”
王恬恬不愿相信眼前所见,她担心了邵言哥哥一夜,邵言哥哥失踪了一夜,原来却竟是一直跪在林瑞宁的门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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