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觉得自个实在忍不住了,翻了个白眼,“比不得少爷您呢,老夫人当然有心,不似某些人,自个是谁生的也忘了,这样对待老夫人,是会遭天打雷劈的。”
“遭瘟东西!”王素娟一个茶杯砸在双喜额上,怒气冲冲,“指桑骂槐说谁呢!”
不过是个奴婢,竟就敢骂诅咒她外孙诅咒她的哥儿了!
原先书儿不在家时,这丫鬟便伺候瑞宁不力,生了一身反骨,后头她被卖予王恬恬做丫鬟,自个因着王进的份上还能忍下,不曾想这奴才倒更放肆了!
茶汤泼了一脸,双喜愣了愣,面露愠色。
林瑞宁悠悠开口,“双喜,今日这鸡汤,你为老宅送了,可会后悔?”
“我替老夫人、替小姐做事,有甚可后悔?哼。”双喜梗着脖子,十分瞧不上林瑞宁,圆脸有几分鄙夷。
林瑞宁轻笑一声,“那便好。”
这声轻笑,意味不明,双喜忽而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知为何。
她看着林瑞宁,不安道,“你又想玩什么把戏?莫非还要与小姐抢裘公子?我劝你莫要自不量力!”
忌女上去便狠狠甩了她一巴掌,“闭嘴!”
她近来都在练习手脚力道,一巴掌毫不留情,双喜面颊登时肿胀。
她捂着面孔瞪忌女,却不料忌女虽比她年岁小,却丝毫不惧,气势反倒更强,扬起手冷冷道,“看甚?再不敬我家少爷,我便把你的嘴巴打烂!”
少爷这样好,她恨不得放在心尖尖上护着,是绝不允许旁人对少爷冷嘲热讽的,更何况是双喜!
一想到双喜曾伺候过少爷,曾替少爷穿衣梳头,甚至碰过少爷好看的脚,她便有些崩溃。
啧,更想打双喜了。
双喜被这疯丫鬟的眼神吓到,后退几步,看着厅中三房的人全都冷冷瞧着自己,咬唇转身跑走。
呸,不愧是林瑞宁教出来的丫鬟,与他同样粗俗蛮横!幸好她被卖了,卖给恬恬小姐,她可是秀才千金,与裘公子十分般配,不似林瑞宁……
“再走慢几步,奴婢把她的脚打断。”忌女鼓着腮帮子,莫名有些委屈。
林瑞宁好笑,小丫头吃醋了。
云书拧眉开口,“这鸡汤……”
“谁稀罕,”王素娟心口起伏,仍是气,“你生瑞宁时都不得她一口鸡汤喝,如今送来,又有什么用?不过是老宅没落了,才来讨好你罢了。书儿你要喝,娘亲自给你做。”
云书抚着肚子笑了,“娘,不必,方才早食已喝过参汤,您便莫要操劳了。”
“那就倒出去喂狗。”王素娟大手一挥,做了决定。
云书看了林东恒一眼,见夫君并无反对之意,便点点头,“也好。”
这时,林瑞宁却开口,“外祖母,使不得,便是一条狗也是条命,喝了这鸡汤,怕了害了它。”
哥儿声音温润清软,面上淡淡笑意,好似在说着今日天气如何。
但其他人心中却是掀起轩然大波!
王素娟先是错愕,随后猛地将食盒放回桌上,后退两步,不敢置信的看着食盒。
云山是个庄户汉子,心思不算敏捷,但外孙的意思,却也听出来了,忙扶住老伴,骇到结巴,“这,这鸡汤……”
能要命的鸡汤!这种事骇得人心惊肉跳!
云书与哥儿对视两息,待哥儿点点头后,深吸一口气,抖着手指将食盒盖子打开,“岁迎,去抓只鸡来。”
林东恒看着冒着热气的鸡汤,也是面沉如水,握紧拳头。
待岁迎将鸡抓了来,林东恒一字一句,“我来。”声音哑涩得不成样。
才灌了两口,原先精神十足的老母鸡,便僵直了身子,口吐白沫,一双眼合不起来,翻着白,像极了人死不瞑目的模样。
无能子跟在商十身后进来,以特制银针试了试,“的确下了剧毒。”
云书心口绞痛,面色煞白。
幸而他没有喝这鸡汤,否则……
抚着腹中胎儿,云书通红眼睛含泪,“东恒,我不管她是否是你亲娘,如今,是我再容不得她了!”
扪心自问,他并未对不起林老夫人甚么,是对方一再逼他!
林东恒声音嘶哑,“好,我去报官。”他亲自去!
这个娘,他也不敢要了。
受了惊吓,林瑞宁扶了云书回房歇息,又让无能子为他施针,很快云书便睡了过去,总算不那样惶惶,安心了些。
王素娟守在哥儿床边,握住自家哥儿的手。
不论云书已年岁几何,在做娘的眼里,总是需要娘亲呵护疼爱的,她也心疼后怕,不敢想若书儿若是喝了那鸡汤……她定会亲手掐死那老虔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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