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的官差自然识得林东恒,一是闹粮灾时,林东恒亲自布施,二是他是林六少爷的爹爹……官差立时将他引了进去。
县令听明来意,顿了顿,威严道,“林东恒,你可知子告母,若找不到真凭实据,该当何罪?”
林东恒背脊挺直,垂首哑声回,“草民知。”
“知了便好。”县令见他无悔改之意,好似已哀莫大于心死,便点头,命官差去将林家人皆带来审问。
官差闯入老宅时,林老夫人与大夫人二夫人正在老夫人房内,坐立不安等结果。
只等云书喝了那鸡汤,一尸两命,三房定受不了刺激,若是垮了,产业便是她们的了!
三人脸上,有着近乎疯狂的希冀。
直到官差踹开门,言有人告她们以鸡汤害命,将她们带走。
这倒是并未将三人吓到,因为那汤里下了毒,云书喝了出了人命,衙门定会管的,她们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步。如今官差来带走她们,不更说明云书已被毒死了么!
因此,三人非但不惧怕,反而眼底闪过喜色。
出门时看到双喜,林老夫人拐杖一指,哭天喊地,“冤枉啊大人,老天爷,冤枉啊!鸡汤为何下了毒,我们不知,那奴才素来与三房积怨,定是她下毒谋害我儿!”
俗话说,虎毒尚且不食子。
她有何缘由要毒害自个的儿子,自然是一个丫鬟因不满欺压而下毒的可能更大!
双喜被打红的脸霎时失了血色。
直到被押着跪在公堂上,脑子里仍嗡嗡作响,回不过神来。
下毒?老夫人在说什么……
一道身影自她身旁经过,淡淡宜人香味若有似无,身姿纤弱。
双喜猛地抬起头,便见那她曾经伺候过的林六少爷淡然自若站在她两丈远的地方,一袭淡绿衣裳,依旧是病弱模样,因走了路,额头出了细汗,却是勾唇不急不躁,好似暑热里的一抹凉意。
她恍惚的想,林六少爷好似变了,何时变的呢,她竟现在才知……
忌女恶狠狠瞪她,回首给少爷擦汗,十分委屈,“少爷……”
她瞧您,奴婢想把她眼珠子挖出来!
林瑞宁心思却并不在她身上,侧头与立在旁边的男人对视一眼。
裘牧霆唇角勾了勾,凤眸透着令人安心与信任的强大与平静,低声道,“瑞宁放心,已安排妥当。”
林瑞宁梨涡浅浅,桃目弯了弯,“多谢世叔。”
县令正了正衣冠威严,“升堂。”
今日是赶集日,本就热闹,林老夫人三人被官差带走声势浩大,又不知是谁传漏了消息,林东恒状告亲娘的消息不胫而走,外头已围了许多百姓。
状告亲娘,这是临阳镇第一例!
加上状告理由又是林老夫人及大房二房夫人下毒意图谋害性命,这更是狠狠刺激了百姓神经!
不看这场堂审,定会悔恨终生啊!
外头挤挤挨挨,纵是烈日炎炎也无人愿走,各个低声议论纷纷,有人信林老夫人及大房二房夫人下毒一事,有人不信,两方争执不下。不过总有一点,那便是云书不在,莫非已被毒杀?
而里头,一声惊堂木,跪着的几人抖了一抖。
林老夫人心虚片刻,外头猜测云书已死的声音传入,浑浊眼底又闪过惊喜,哼了一声挺直腰背,“老身什么也不知晓,鸡汤是老身命下人送去的,然老身只是怜惜儿夫郎有孕在身,何错之有?”
“对,鸡汤之事与我们无关啊大人!”大夫人也心定许多,一口咬定,“定是这贱奴,从前是瑞宁的丫鬟,瑞宁将她卖了后便积怨在心,今日才下毒!”
二夫人也开口,“民妇也可作证……”
三人竟然将下毒一事,推了个干干净净。
双喜睁着眼睛不敢置信看着三人,还带了些婴儿肥的圆脸颊煞白一片。
她脑中闪过送鸡汤时六少爷问她的一番话,今日为老夫人送鸡汤可有后悔。
那时她言不后悔,可如今,她后悔了!
双喜拼命磕头,“大人!不是奴婢,不是奴婢!”
狗咬狗,一嘴毛。
四人互相攀扯,林老夫人与大夫人二夫人站在一条线上,很快双喜便于口舌上落了下风。
眼看口头上无人认罪,此事还需搜出更多证据来,县令大人皱眉,便要暂时暂停此事,等搜出证据再继续审。
林瑞宁上前一步,“大人,草民有人证。”
看着缓缓走路的四夫人,林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吓得尖叫,“鬼啊!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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