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叔生气了(1 / 2)

回院子歇息前,林瑞宁已与裘邵言单独谈了谈。

裘老太爷、裘天启与裘牧霆不会告诉他如今真实境况,但裘邵言会。

因此,林瑞宁大概心中有数。

裘家的确强悍,手眼通天,富贵虽不可敌国,却也抵得上几座州郡,然仍不足以与大夏国朝廷抗衡。

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裘家还在大夏国国土上,自然受制与君,朝廷设立层层关卡,手握重兵,这便是裘家不可比的。

便是有全身而退之法,裘家也会元气大伤,且需割肉饲鹰——许无数好处予别的部落或是国家,令大军兵临边境,自然可保裘家人性命,要知道边邻两国对大夏国早已蠢蠢欲动,若裘家有意,它们定会达成合作。

只是到时裘家泼天富贵皆哺育给敌国,大夏国只怕在接下来战事中,会输得更惨。

称得上两败俱伤。

若大夏国仅仅是二皇子与当今圣上的,林瑞宁自然不惧,然大夏国是千千万万黎民百姓的。

战事或许不可避免,但林瑞宁对大夏国,总是有归属感的,想到大夏国若是惨败,百姓流离失所,便心有不忍。

因此裘家这笔富贵,是万万不能落到敌国手中的。

所以他必须解了太子的毒!

林瑞宁咬紧嘴唇,心决运转得越来越快,血脉沸腾,剧烈疼痛席卷全身。

他在将“灵力”从身体剥离,抽筋拔骨的痛楚也莫过于此了罢?

好像有头巨兽在脑子里横冲直撞,心脏猛烈跳动,神经被无限拉扯,扭曲,这样的痛苦已经超过林瑞宁可以忍受的极限,但他仍是猛然用力,将半数灵力逼到指尖。

灵力压缩到极致,太过浓郁,便化为一滴水珠冲出指尖,却又在离开林瑞宁身体后,立时变成一枚水滴大小的蓝色丹丸。

心决进度陡然跌落回一半,身体好似也徘徊在枯死边缘。

林瑞宁软倒在榻上,大汗淋漓。

他可以感知到,这具壳子,比半年前更加虚弱。

呼吸好似随时皆会停止,心跳若有似无,真真是气若游丝。

他真是高估了自己的壳子,此时他浑身无力,心脏还难受得紧,出气多进气少,又浑身湿透,怕是如此躺半个时辰,人便没了。

林瑞宁自空间放出藤蔓,狠狠撞翻桌上茶壶,又把丹丸收进空间。

“啪”的一声,惊动了外头院子里扎马步的忌女。

“少爷?!”忌女收了把式,推门而入,“少爷要喝水,奴婢……”

话音戛然而止,少女脸上笑意化为苍白的恐惧,猛然冲上去,“少爷!”

忌女手抖得厉害,哭着放声大喊,“裘老爷!神医大人!”

此时还不算夜深,几位长辈皆聚在林瑞宁房中,灯火通明,气氛沉寂紧张。

裘牧霆站在床前,目光凝在哥儿脸上,看不清脸上神色,瞳孔里翻涌的黑暗却是令人心惊胆战。

无能子谨慎替哥儿施针,面色凝重,额头沁出豆大冷汗,惊疑不定,又惶惶不安。

他毫不怀疑,若是林少爷出了差池,裘三爷定不会放给自己。

无能子拔了针,又去号脉。

“神医大人,瑞宁怎样了?他,他到底发生何事?怎会如此……”云书望着哥儿虚弱得好似随时会消失的模样,心便针扎一般疼,眼眶通红几乎站不住。

林东恒看向忌女。

忌女含着眼泪不敢哭出声,怕惊动神医,极力压抑道,“少爷洗漱后说要歇下了,奴婢便在院中扎马步,忽而听到茶壶跌落声,一进来便瞧见少爷倒在榻上了。”

“莫非瑞宁中毒了?!”裘老太爷心急如焚。

想想刚赶来时看到的那一幕,他心都要碎了!现在仍心有余悸,他的小孙夫郎可不能有事啊。

外头,负责守卫小院的暗卫已跪了一地。

裘老太爷问出口后,林东恒几人目光便落在无能子身上。

无能子松开林瑞宁的手,起身挪开位置,老脸紧皱十分复杂,“非也,老夫仔细查探过,林少爷并非中毒,也并没有受外伤,只是不知为何身子亏空得十分厉害,本有好转的心疾也加重许多。如今林少爷气血两虚,是力竭晕过去罢了。”

几位长辈一惊,纷纷追问更多。

裘牧霆坐在床沿,握住哥儿单薄而冰凉的手掌,眸色沉沉,薄唇抿成的弧度凛冽骇人。

林瑞宁若此时是清醒的,必定被吓破胆。

“唉,本以为林少爷身子好转,可……”

“神医有话直说便是。”云书掐紧掌心。

“林少爷的身子,恐要万分心思照料,否则恐活不过二十年华。”无能子心一狠,实话实说。

云书受不住刺激,晕了过去。

林东恒大惊,忙扶住他,“夫郎!”

裘老太爷怒不可遏,一扯无能子胡须,“放屁!老夫的小孙夫郎长命百岁,怎会——”怎会活不过二十?

无能子被扯胡须,疼得眼泪出来,正要恼,再看这老头儿比自己眼泪还要多,便隐忍下来,不欲与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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