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林瑞宁胃里一阵痉.挛,弯腰捂住嘴巴,却也堵不住干呕的欲望,甚至连连干呕,以至于连站立都没有力气都没有!
“瑞宁!”裘牧霆面色大变,忙将人扶住,往日波澜不惊的脸布满忧急,“你怎么了?可是肚里不舒服?来人,去请大夫!”
商十和忌女恰好这时赶回,见状二人又急忙往外跑,“小人去杏春堂把刘大夫接来!”
哥儿突生变故,令林东恒与云山也围了过来,林东恒倒是忽而冷静下来,一抹脸上眼泪,扶住林瑞宁另一侧,“怎会忽然如此,莫非今早吃了不该吃的,坏了肠胃?是了,是我非要多给你夹那块鸡橙酥。”
林东恒十分自责,哥儿胃口向来小,自个不该看哥儿这几日胃口忽而有所好转,便胡来要他多吃的。
早知哥儿会如此难受,他宁愿哥儿清瘦着,也好过痛苦煎熬啊!
“呕……无呕……无事……是呕呕……那血呕……”林瑞宁咬牙断断续续,几乎说出一个字便要作呕一声,此刻他的嗅觉无比灵敏,觉得那血腥气十分重,勾得他胃里翻滚。
只消一会儿,林瑞宁便发作得脱了力,脸色苍白。
他只想快些离开此地!再闻血腥味,他觉得自个会呕晕过去。
可偏偏他浑身无力,连站直都费劲。
林东恒不明哥儿的意思,满心都是担忧,裘牧霆却看了一眼丫鬟们远远端着的血水后,果断将哥儿打横抱起,大步向外走去,且敏锐的挑了上风向,带了血腥的风绝不可能再吹到他们。
林东恒看看他们的背影,又看看产房,脚步迟疑,而后果断还是留在产房外。
罢了,怀舟做事周到,他待瑞宁比自己待瑞宁还要妥帖,将瑞宁交给他照顾,自个也该放心了。书儿还在里头,生孩子是件极其凶险的事,书儿在里头该是很害怕的,这样的时刻,自己定要陪着他,否则怎能对得住他为自个闯一次鬼门关的情谊?
林东恒与云山,就这样继续焦急等着。
而这边,林瑞宁到了空气新鲜的开阔处,忽而哗的一声呕出些酸水后,便渐渐止住了干呕,只胃里还有些难受,小腹也发酸。
裘牧霆从下人手里接过披风,将人裹住,而后拿帕子给小夫郎擦拭唇边,眉峰始终紧紧压低,更显严肃冷漠,一股生人勿近的感觉,叫那些手脚麻利端热水来伺候的丫鬟都不敢抬头。
又簌过口后,林瑞宁总算恢复了些力气,手脚也有了点温度。见这男人吓得旁人大气不敢出,便抓住裘牧霆的大拇指,微微笑了笑,“世叔脸色好难看,这样凶神恶煞的,叫人好害怕。”
嘴里说着害怕,手上却毫不客气,又伸出手指,戳了一下裘三爷的眉心,笑嘻嘻,“世叔皱眉更显老了,似个老头儿。”
下人们:“!!!”好险好险,差点摔坏手里的盆!
房梁上的暗卫:“!!!”差点从房梁掉下去!
也就唯有主夫郎有这样的胆量调戏裘三爷了罢!
大胆的林瑞宁这时轻佻的捏着人下巴,“世叔笑一笑可好?”
裘牧霆脸色回温许多,无奈捉住他的手,替他擦拭掌心,“我不经吓,瑞宁日后莫要再吓我。”
他亲吻哥儿手指,那双丹凤眼里仍有郁色,“……瑞宁不知,方才我心中实在害怕。”
裘牧霆自诩自己胆识过人,便是泰山崩于前也能泰然处之。可唯有关于小夫郎的事宜,总能叫他轻易方寸大乱。
林瑞宁见他心有余悸的模样,心中甜蜜又感动,“不要怕,我还好好的,只是闻了血腥味,忽而觉得有些恶心罢了,如今觉得好多了。”
说来也奇怪,他是末世穿越而来的人,即便是眼睁睁看见丧尸脑浆爆了一地,他也能面不改色,甚至笑嘻嘻的拍掌说好漂亮啊,真像放烟花呀。
然而现在只是闻到了一点点血腥味罢了,竟能恶心到干呕不止。
果然是被养得娇气了么?
林瑞宁抚了抚心口,手掌顺势下滑,落到了小腹,里头隐隐发酸,还有些凉。
“肚子不舒服?”裘牧霆大掌轻轻覆盖下来,灼热温度即便隔着衣裳,也叫林瑞宁惬意得不愿他离开。
“嗯,有些难受,不过有世叔在,便好受多了。”
裘牧霆低笑一声,“既然你闻不得血腥气,那我们先回去,我帮你暖肚子。等小爹顺利生产出来,我们再过来。”
林瑞宁叹气,“唯有如此了。”
他的身子忽然变得奇奇怪怪的,若是去了,非但帮不上忙,还添乱,叫他爹操两份心,何必呢?
裘牧霆连人带披风抱起,直接回了他们的府宅,吩咐下人去煮些安神汤来。
他知道,瑞宁与一般的哥儿姐儿不同,瑞宁是不怕血腥的,从前即便是亲眼见到有人死在跟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大的反应。
唯一的解释便是哥儿受了惊吓——
一盆盆血水端出,临盆的艰难与凶险及血腥呈现眼前,到底是将哥儿骇到了。
是了,即便哥儿行事稳重,却到底年岁尚小,又不**育过,亲眼见到这些,怎会不怕呢?
裘牧霆拥住人,替他缓慢的揉着小腹,既是安抚哥儿,同时也是在安抚自己,“瑞宁莫怕,我们不要子嗣,你不需经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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