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阳已经从东方的地平线冉冉升起,霞光万丈,天上的云层被金色的光芒渲染得绚烂斑驳,晨阳暖融融地照在人们的身上,驱赶了一夜的寒气。
魏南轻正舀着一勺子的药汤,她面前刚好排到一个中年大叔,他一手拿着一个大海碗,另一只手还牵着一个扎着小揪揪、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的四五岁小女孩。
他略不好意思地伸着大海碗,病态的脸上浮现着憨厚的笑意:“医师,我跟我孩子两个人的。”
魏南轻点点头,往他碗里倒了两个人的药量,顺口提示道:“大叔,小孩子的药量只能是大人的一半,记得不要给她多喝。”
“好勒,我明白的,谢谢啊。”
“不客......”魏南轻“气”字还没说完,突然眼角余光铺捉到一丝泛冷的光芒从左前方射来,未等她仔细看,一支短小的箭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极速飞来,魏南轻瞳孔一缩,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破空而来而短箭就离他们越来越近。
“小心!”
魏南轻本能地扬起手中的木勺。
只听见“咔嚓”一声轻响,她抛出的木勺应声断裂成两截,哐当一声掉落地面,而那支锋利的驽箭因为木勺的撞击而偏转了方向,直直地插在了身后的墙面上,只露出了一小截箭尾。
秦沐和齐寻在短箭飞来的时候就已经闪身挡住了魏南轻的身前,魏南轻眯着眼看着远处晃动的黑影,眸色泛着冷光,对着秦沐道:“秦沐,去追。”
秦沐身影朝着逃跑的黑影追去,瞬间就消失在人海中。
邰清蕴还保持着弯腰舀药汤的动作,他侧脸从眉尾处挂着一小滩黑褐色的药汁,正缓缓流淌而下,滴落胸前的衣襟上。
那是魏南轻抛出的木勺内残留的药汁。
邰清蕴刚只觉眼前闪过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他望着地上断裂的木勺,脸上还有呆愣。
他还未来得及擦拭脸上的药渍残留物,站在他面前一个相貌普通、拿着粗碗的青年男子,突然露出不知何时藏匿于袖口中的锋利匕首,朝他的心脏处刺去,动作快得邰清蕴只能眼睁睁看着匕首刺向自己,他眼睛瞬间睁得很大,脑袋空白一片。
正当匕首就要没入邰清蕴胸口的衣物时,在这惊人的瞬息间,一柄雪亮的长剑直直挡在了匕首的刀尖,“叮”的一声响,匕首和长剑的撞击,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邰清蕴被撞得连退了一步,身形晃动,他只觉得胸口被撞得疼痛不已。
凌三朝青年男子挥动长剑,凌厉的剑风直逼面门,青年男子眼露凶恶之意,一个弯腰后退躲过了凌三的剑刃,而后,他接连几脚踹飞面前的铁锅,朝凌三砸去,黑褐色药汁流淌一地。
“啊啊啊......”
场面早已混乱起来,受惊的百姓发出惊恐的尖叫声朝四处逃散开来。
那对父女被吓得还停在原地,事情发生得太快,他一手紧紧端着一碗药,一手牵着那个吃着糖葫芦的孩子,就在这时,打斗中的青年男子突然匕首诡异地转了方向,朝着小女孩白皙的脖颈抹去。
噗嗤一声轻响,是匕首刺入皮肉的声音,但在这激烈的打斗和混乱的场面中,显得微乎其微。
魏南轻蹙眉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臂,白色的锦衣被割破了一个大口子,鲜红的血液瞬间染湿了一片衣物,显得格外刺目。
她抱紧怀里的小女孩,从地上爬了起来。
刚若是再慢一秒,那青年男子的匕首就要划破小女孩的喉咙。
在危急关头,魏南轻反应迅速地抱着小女孩在地上滚了一圈,躲过那把横空而来的匕首,她自己却避不开被割了一刀手臂。
小女孩的红色糖葫芦已经沾了一地的灰,不知道她是被吓坏了,还是因为她的糖葫芦脏了,泪眼汪汪地大声哭了起来。
而小女孩的父亲则摔倒在一边,碗里的药也已经洒了一地,他反应过来后,连滚带爬地过来,后怕地把小女孩拥入怀里,看着眼前的打斗,眼露惊恐,下一秒便抱着小女孩朝外跑去。
那名青年男子在凌三和齐寻的攻势之下,很快便败下阵来。
他身上伤口无数,鲜血淋漓,凌三锋利的刀刃抵在他的脖子上,盯着他恶狠狠道:“说,谁派你来的?”
青年男子诡异一笑,只字未提,下一秒毫不犹豫地扭转脖子朝剑刃上抹去,动作快狠准,瞬间,他脖子上血液喷涌而出,没一会儿便歪头断气了。
这一幕快得凌三都来不及阻止,他紧蹙眉头,望着地上的尸体。
魏南轻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走了过来,血迹从指缝间溢出,齐寻转头看到后,眼睛忽而睁大,语气很是担忧道:“你受伤了?走,我们回去包扎!”
“小点意外,小伤而已,无碍的。”魏南轻没动,她眼睛看向地上的尸体。
齐寻看着她捂住的伤口流淌着暗红的血丝,再看着她微紫的唇色,担心得语气微高了一个度:“这刀上还有毒!”
魏南轻点点头:“嗯,确实抹了毒,不过我能解,不用担心。”
齐寻扭头望着地上的尸体,恨不得上去砍上两刀,这是这么多年来,主子第一次受伤,他真是该死。
魏南轻蹲了下来,看着地上容貌相当普通的男子。
“检查看看他身上有什么东西。”
凌三放下长剑,双手上前,在尸体身上仔仔细细地摸了一遍:“并无东西。”
“去掰开他嘴巴看看。”
凌三听话照做,这次还真的在嘴巴的牙缝间发现了一颗药,“十有八九是毒药。”
这一看就是一名死士,一旦任务失败,就会咬毒身亡,绝不向外透露半分消息,凌三对此再清楚不过了。
魏南轻收回视线,从地上站了起来:“拿回去,研究一下。”
现在她只能祈祷秦沐和柳之涧能活逮那名用箭驽的刺客了。
在他们分药的节骨眼搞刺杀,刺杀的对象还是邰清蕴,不得不让人深思。
魏南轻看得很清楚,最开始那把弩箭对准的就是站在最中央的邰清蕴,若不是她扔了个木勺出来,撞的那支短箭改变了方向,那支短箭可就直直射向邰清蕴的。
还有,这地上这名死士,不但混进患者中,还就排在邰清蕴分药的这一队上,如果不是凌三,邰清蕴都死第二回了。
是谁,如此明目张胆地刺杀,答案似乎已经显而易见了。
自从这名男子死了之后,邰清蕴就从那些保护他们的护卫的身后走了出来,身边跟着几名同样吓破胆的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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