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它符合逻辑,我正是因此而放下警惕的。不知道是因为这件事情本身使我感到怀念,还是因为我面前正站在那里的那个人。
江见晴看着我,神情似乎有些难过。
这一切都恍若隔世,但我还来不及做出下一步的决策,甚至来不及适应,我此时所处的环境就再一次发生巨变。
整个行政楼一楼的办事大厅,风,甚至是日色。此时成像在我大脑内的一切事物都如同蜡像一样溶解。
而溶解之后,无论是四面墙壁,或者办事大厅内那三四台无时无刻不在打印文件的大型设备,总之,仿佛一切都如同蜡像燃烧。
但我置身在如此诡异的一个场所,周身却感知不到热。我不知道这是因为眼前的一切本就是障眼法,还是因为恐惧的缘故。
另外,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
我甚至对此不抱有几分把握,因为这个判断毫无依据,甚至可以被称之为是天马行空的,但无论如何,你最好相信我。
我怀疑此时所处的地方并非济德校行政楼。
这个认知似乎是在刚才一瞬间就被某人强行灌输到我的大脑内的,虽然我也搞不清楚自己此时究竟是在用大脑,亦或是双眼,在思考这个问题。
在蜡像溶解之后,我的眼前并不剩下什么。这是字面上的意思,在行政楼整个溶解以后,我以前所见的并不是室外的天空。
不如说现在连天空也一并在溶解。在我无意义的仰起头的时候,原本赝造成天空的半点蜡液正好溅落在我的面颊上。
……感觉上那东西似乎并不存在,虽然看见它接触到我面孔,身体上却没有什么感觉。
但我的意识似乎因此而混乱了一些。
因为我暂时性失去了观视的能力,因此对于时间感知的能力也衰减不少。
但我,在意识到这件事情以前,我首先听见行政楼一楼办事大厅处的黑曜石挂钟鸣响了十二下。
“这里的时间……似乎,停止了?”
江见晴不确定的看向我:“怀玉,这件事情……不,这件事情不会是你所为……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怎么做?江见晴,你怎么事到如今还问的出这种话?”
我有些难以置信的尖叫道:“江见晴,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难道把自己的脑子也一起交易给神明了吗?”
江见晴没有理会我,她只是侧头看了一眼行政楼大门,心里知晓现在再想逃走时间上恐怕已经来不及,却始终没有再多的动作。
“江见晴,你难道不清楚这件事情的危险性?为什么不肯离开?现在我们两个谁都逃不出去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还想再劝,但这时候行政楼内那座古老的黑曜石挂钟已然发生异动。
我听见从自己不远处的正后方忽然传出些齿轮运作时轻微的声响,便下意识转头看去。
江见晴这时候的动作却很迅速,等我眼前的视线逐渐聚焦,尝试着借由寻常办法观测自己面前那座壁钟时,她已经神色警惕的站定在我身侧。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骂她了。
如果在继续纠缠这件事情的话,我想,搞不好在被某个怪物杀死以前,我会先死于自己的愤怒。
总之先冷静下来。
眼前是那座黑曜石壁钟,相较起我此前数次看见的那座壁钟来说,我眼前这东西似乎没有产生任何质变,至少就外观来说情况如此。
原木质的钟座,纹样精致,出于谨慎,我此时并未使用任何玄学意义上的观测手段去查看这东西。
身处在如此邪异的济德学院,为了避免轻易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我有必要慎重的考虑自己所做出的任何一个决策。
如果我没办法从眼前的鬼物手里苟全自己的性命,那至少要确保自己从来不曾目睹过那东西。
认知会给自己的眼睛带来更多的污秽,在此前的数次死亡中,我用自己的性命确认了这一点,如果我想活下去,就有必要时刻遵守自己行事的准则。
但我很快又意识到除此以外的另一件事。
你知道,对于玄学之术来说,有时过高的灵感与天赋也并非是一件好事。
尽管我已经谨慎的遮住了自己的双眼,但灵魂却不受控的躲藏在我的躯壳下暗自窥视,但等我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试图亡羊补牢的收敛住自己五感的时候。
那块黑曜石……或者说,眼睛。
这块宝石简直就像是人目一样缓慢的转向我。
在江见晴在世时,她曾经不止一次的与我提起过这东西。
黑曜石,虽说是宝石,但实际在形式上却形同于某种矿物。
它并不如寻常宝石一样贵重,据说其质地也不够坚韧,因此在某些地理矿物类的书籍上,更愿意将这东西记载为寻常的矿物。
但现在,那块原本寻常的矿物,那块黑曜石,竟如同人眼一样缓慢的支开,随后便很快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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