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立顿哽住了，缓慢的松开手臂。

等艾瑟西回身看他半晌，他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他无法说出任何话语来搪塞艾瑟西，也不敢承认自己当时是真的喜欢普罗克尔，即便……艾瑟西已经知道。

艾瑟西的目光冷淡，这样的目光毫不避讳的看着他，像是一把巨刃捅进他的心口，或是，比这还要让他觉得疼痛。

“果然，你说的苦衷也是假的。”艾瑟西嘴角勾了勾，“我站在这里很久，你说你有苦衷，我说我要听你的苦衷。”

“可是到了现在，你一个理由、半个苦衷都没有说出口。”

“你果然从头到脚……都是被谎言编制而成的。”

斯立顿浑身像是脱了力，摇摇晃晃的，像是被人恶狠狠的敲了脑子，又疼又乱，“不是……的……”

艾瑟西看着他，脸色青白，在等他的答案。

他的身形本就瘦削，这样抬眼看着斯立顿，只叫斯立顿觉得叫艾瑟西变成现在这个模样，都是他的过错。

那双漆黑的目中竟然还有希冀。

竟然还带着点点光亮。

竟然……还真的希望他能说出些好的理由来。

太天真了……

斯立顿从未有一刻，觉得艾瑟西这般天真过。

就是因为天真，就是因为善良，所有受伤的人是艾瑟西，被污蔑的人是艾瑟西，被捅的人也是艾瑟西。

他到底为什么没能早些遇到艾瑟西。

到底为什么在察觉到自己的心意后，依然与普罗克尔纠缠不清。

到底为什么，要亲手湮灭艾瑟西眼中，这一点点仅剩的光亮呢？

艾瑟西望着他，眼中的光芒越来越暗，“不是……什么？”

直到光芒完全消失，斯立顿都没有再开口。

艾瑟西笑了，苦的化不开。

“我什么理由也等不到。”

他低下头，轻轻说：“那我不等了。”

“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吧。”

“欠下的钱也和你无关，我会一个人负责还清的，不用担心，图尔林不会找你。”

“就当我借了一笔钱，买了喜欢的东西，但是……丢了。”

“是啊、是，这样就好了。”

斯立顿浑身都冰凉了，看着艾瑟西自欺欺人的神情，只觉得身上的皮肉被一寸一寸刮开，“对不起……”

艾瑟西没有再看他，转身，缓慢的走了出去。

他走的很慢，像是还在等谁挽留。

事实上，他正在对着倚在门边的人眨眼。

斯立顿不甘心，看着艾瑟西瘦削的身影，竟是一咬牙就要追上去。

想着就算跪下，就算什么都不要，只要留在艾瑟西身边就可以了。

承认自己所有的错误，只要能继续像之前一样，陪在艾瑟西的身边，无论艾瑟西让他做什么，让他忏悔多久都可以。

他已经……不能没有艾瑟西了。

已经无法想象，失去艾瑟西的生活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再懦弱，也要试一试……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门边的身影往边上跨出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垂着脑袋，长相完全被斗篷的阴影盖住，微微低着头，什么也没说，只是固执的拦住他的去路。

“让开。”斯立顿胸口还在隐隐作痛，抬手想将人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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