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禅院云从直毘人口中得知了老者的身份。
老人名叫田间浦野，是禅院家上一代家主的友人，从事结界术理论研究，年轻的时候提出了许多结界术理论，曾经轰动一时。
可惜，他在咒术方面的才能太差，无法将他的理论具现。
除他之外的咒术师，又没有人能理解他的理论。
随着时间的流逝，拿不出任何研究成果的他，受到了越来越多的术师的非议，认为他是只会空谈的骗子。
最终，受不了舆论压力的田间，退出了咒术界。
“……那已经是六十多年前的事了，田间教授已经不是咒术界的人了，这次要不是我亲自出面，恐怕还请不动他。”禅院直毘人说道。
“六十多年前？”
禅院云有些担心，六十多年的空窗期，再厉害的人也退化了吧，跟着那个老头学习结界术不会出问题吧。
“你不用担心。”
禅院直毘人看出了禅院云的担忧，自信地说道：
“田间教授比任何人都要热爱结界术，哪怕离开了咒术界，他对结界术的钻研，也绝对不会停止。”
禅院云这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您为什么称呼他为教授？”
“田间教授没和你说吗？”
“说什么？”
“他是东京大学数学系教授的事。”
“啊？？？”
……
次日下午，禅院云抱着难言的心情进入了课堂。
在这个学历水平普遍不高的咒术界，田间教授的文化水平，恐怕是天花板了。
一个能在数学领域取得如此成就的人，禅院云愿意相信，他是一个有真材实料的人。
他比昨天更加认真地学习。
他发现，田间教授在讲课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发光的。
上课的时候，他会突然涌现一些奇思妙想，或自言自语，或用笔在纸上写下一堆复杂的公式，或和禅院云讨论一些超出禅院云认知之外的内容。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这个老人发自内心地热爱结界术，他钻研结界术，不是为了追求强大，也不是为了名誉、金钱这些身外之物。
只可惜老天是不公平的。
一名咒术师的上限在哪，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定死了。
哪怕田间教授有许多天才般的理论、猜想，但他自身的才能，使得这些理论永远无法实现。
他与甚尔有着很多相似之处。
日子一天天过去，课程逐渐深入，许多闻所未闻的理论出现在禅院云的课程中……
结界术定量分析、结界术叠加理论、结界修复与扩张……
禅院云开始召唤式神円鹿，用反转术式修复大脑。
这课程太难，大脑都烧坏了。
禅院云痛苦又快乐着，他感受到了结界术的深奥复杂，也感受到了结界术的趣味所在……
“……当国外的先进数学理论传入日本，咒术师们利用这些先进的数学理论知识，进一步发展了结界术，强大的结界术孕育出了更为强大的咒术师，而后，咒术界的全盛时就到来了……”
“……数学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事物，越是高深的学科中越是运用到它，现代的结界术理论还有很大的缺陷，我看得到它，可惜，我无法对其进行改进……”
“完美？不，这世上不存在完美的东西，结界术本身，在历史的发展中也是在不断进步和优化的，停滞不前的人注定要被淘汰，只有适应时代的变化，才能成为真正的结界术大师……”
“永远，永远，永远，不要停止探寻的脚步。”
田间教授时常能说出一些禅院云从未听闻过的见解。
禅院云无从佐证这些见解的真假。
但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老者不是喜欢吹嘘之人。
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会将田间教授的理论一一证实，将他曾经受到的诬蔑一一清洗……
……
三个月的时间，悄然而逝。
甚尔与直毘人约定的日子到了。
是继续在禅院家接受封闭式修行，还是外出见识更广阔的天地，就看今日。
禅院云吃完早餐，穿过长长的林荫道，来到了一处宽阔的广场。
广场四周布置有结界，这个结界不会影响正常物体的出入，它只针对高爆发的伤害进行拦截。
不予弱者束缚，换取更强的抗压能力。
非常精巧的设计。
禅院云估计，这是禅院家的咒术师平日修炼的场地。
广场中，稀稀落落地站着几十人，他们身穿统一制服，身上散发着不差的咒力，见到禅院云后，纷纷躬身行礼：
“少爷好。”
禅院云略微点头：
“嗯，早上好。”
这些人禅院云听说过。
禅院家最强术师集团——炳。
他们是禅院家的核心战力，直接听命于家主直毘人。
可以将他们理解为禅院家的私人武装部队。
他们中的每一人，都经历过千锤百炼，放在外面，是极其优秀的咒术师。
禅院直毘人在成为家主之前，也曾作为首席，在炳中修行过一段时日，这是禅院家历代的传统。
当然，强与弱，永远是相对的。
在真正的强者眼中，炳的这些所谓的咒术师精英，也不过是蝼蚁罢了。
“把这群废物叫过来干嘛？”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在这里，甚尔双手插兜，魁梧的身形不知何时已站在场中。
众多咒术师敢怒不敢言，只当没听到禅院甚尔的话。
禅院直毘人笑呵呵地道：
“让大家看看未来家主的潜力嘛。”
“强者不需要得到弱者的认可。”甚尔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那群咒术师。
“甚尔哥，这么说太过……”一名炳的成员想要抗议，话说了一半，被甚尔一个眼神瞪双腿发软，再也不敢出声。
“甚尔，你独来独往，不用顾忌他人，但云和你不一样，他未来是要继承这个家族产业的。”禅院直毘人耐心解释道。
甚尔沉默，罕见地没有反驳。
禅院直毘人继续道：
“小云，相关情况，你都已经知道了，我和甚尔，就你的教学方式发生了分歧，我们将会根据今天的检测，决定你以后的教学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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