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的维多克最终在一个雨夜离开了家乡的小镇,重新奔向了巴黎,并在不久后因为打架斗殴再次入狱。
而多次的入狱经历也终于让他在牢中开悟,他从一位法国老扒手那里习得了办假证的高端工艺,并因此反复入狱。
受不了他的大巴黎警察厅最后干脆把他给关进了海军监狱,但他们显然低估了维多克的能力,没过多久维多克就靠着贿赂从警卫手里弄到了一套海军制服,然后大摇大摆的越狱了。
而当他再次被抓获后,大巴黎警察厅对他的危险评级也升到了最高,所以这一次,他被送进了法国戒备最森严、管理最严密的土伦监狱。
但维多克本着‘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的宗旨,又又又一次从土伦监狱逃了出去。
他和大巴黎警察厅就这样‘你出3我出4,你出5我出6’的一路斗了十年,凭借着这些经历,维多克在法国的名气越来越大,不少法兰西黑道上的朋友都把维多克当成偶像来看待。
而在一次巴黎黑道庆祝维多克先生第N次逃狱成功的宴会上,维多克却只是一声冷笑,从上衣兜里摸出一张证件拍在桌上:“对唔住,我是警察。”
不久之后,大巴黎警察厅便公开宣布,尊敬的尤金·弗朗索瓦·维多克先生已弃暗投明,他将出任大巴黎警察厅警务情报部门最高行政长官,负责领导刚刚建立的巴黎便衣侦探队——Sreté。
而这个Sreté正是威灵顿公爵口中的巴黎安全旅的前身。
吸纳了海量昔日犯罪分子的巴黎安全旅在维多克的率领下简直是无往不利,他凭借着自己在巴黎黑道混迹多年的关系网和对于犯罪心理的了解,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便将巴黎的犯罪率降低了百分之四十。
为了褒奖维多克的工作成绩,大喜过望的法国国王路易十八更是直接特赦了维多克过去犯下的所有罪行。
当然,维多克之所以可以干得这么成功,也并不完全是依靠人脉和经验。
他在警务工作方面也引入了许多技术革新与制度改革,像是卧底警察、弹道学、犯罪档案保存系统、犯罪者的鞋印石膏铸模、不褪色的墨水、犯罪现场保护机制等等。
正因为维多克干得实在太成功了,所以苏格兰场在建立之初也曾经专门研究过他的各项创举,并将其中一部分纳入了苏格兰场的《警务执行手册》。
亚瑟也曾经动过去见见这位老前辈的念头,但奈何苏格兰场的活动经费实在是太紧张,而且托利党先前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皮尔爵士就算是再信任他,也不可能在伦敦政局动荡之际放亚瑟去巴黎公款旅游。
但是没想到,亚瑟不去找维多克,维多克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不过能让维多克这种常年坐镇巴黎安全情报系统的能人随行前来,也能看出法国人对于伦敦会议的重视程度。
可亚瑟一想到这里,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微微一皱眉,嘴里嘀咕道:“安全保卫虽然让警察来做比较专业,但是派维多克过来,该不会是想捞亚历山大回去的吧?”
亚瑟忽然心中一凛,要是在伦敦会议的档口上把大仲马给丢了,这可不是小事情。
大仲马虽然算不上什么达官显贵,但是由于先前新闻媒体的大肆渲染,这个胖子已经变成英国捍卫公理正义的重要象征了。
虽然这种面子问题实际上并无太大意义,但却能够深刻影响到舆论环境和政党支持率。
虽然英国大部分民众并没有选举权,但是这不代表辉格党和托利党敢于忽视他们的声音,民众的想象力是政客的权力基础。
对于这种可以找到直接责任人的问题,两党更是不介意推个人出来谢罪。
如果到时候真出了事情,就算布鲁厄姆勋爵想保他,恐怕也得掂量一下舆论压力。
一想到这里,亚瑟忽然觉得自己有必要立马同那位名声广大的维多克先生见上一面。
虽然自己恐怕很难从他的嘴里撬出真相,但是哪怕能够零星得知一些消息,也会对于苏格兰场在会议期间的行动部署大有裨益。
亚瑟正在想着这些事情,靠在沙发椅上捧着红酒杯的威灵顿公爵忽然又开口了。
“亚瑟,你介意帮我一个小忙吗?”
亚瑟回过神来,笑着问道:“是私人身份的忙,还是公开身份的忙呢?”
威灵顿公爵摇晃着红酒杯:“无所谓,二者都可以。如果单是用一种身份,我怕你搞不定这个问题。而且你既然在伦敦会议期间负责我的安全,那么我给你下两道命令应该也是合情合理吧?”
亚瑟对此并未反驳,他琢磨了一下威灵顿公爵先前说过的话,忽然笑着说道:“您是希望我像维多克先生那样行事吗?”
“不,我需要你做的比他更好。”
威灵顿公爵起身踱步道:“虽然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有些困难,但是在比利时独立问题上,我们与法国人、俄国人都存在一些分歧。有的事情,从我的角度去打听不太方便,但如果是从下面去探听,或许能得到一些意外之喜。
法国人那边,你可以从维多克入手,至于俄国人那边,我听说几位朋友说,奥尔马克俱乐部最近新来了个钢琴家,叫亚瑟·黑斯廷斯?你带来的那个叫做留声机的小玩意儿,也非常令人满意。
上周俱乐部晚宴的时候,我听考珀夫人说,俄国大使利文伯爵的妻子利文夫人也从你那里订了一台?不知道那台留声机,你给她送过去了吗?”
威灵顿公爵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亚瑟怎么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呢?
亚瑟微微出了一口气,摘下帽子苦笑道:“阁下,你还真给我出了个难题。”
威灵顿公爵哈哈大笑,他拍了拍亚瑟的肩膀道:“年轻人,就是要多锻炼锻炼。不过你也不要因为这件事太有压力,虽然辉格党与托利党分属不同阵营,但是在对外事件上,我们向来是一致的。
只要你能把这件事办妥,辉格党那边肯定也会很高兴。当然了,就算办不成,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有布鲁厄姆在,你多半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亚瑟闻言抬头看了眼墙角的摆钟,时针正好对上了十二点,钟声响起,亚瑟一手按在胸前微微鞠躬:“阁下,领命。”
还有一章,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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