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会问为什么。
“不了。”我拒绝。
我没脸踏入沈家大门,至少现在,时机没到,但必须去爹娘面前磕个头。
夜太深,漆黑一片。
墓碑在山林里透出一股悲凉,却并不可怕。
我站在爹娘的墓碑前,抬手抚过父母亲的名字,又抚向最后缀着的小字。
——女沈妙缇立碑。
最后一次见到父母亲尸首画面又涌现,我以为是为财而来的绑架。
可赵知近的话历历在耳,如果是真的,父母亲的死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爹,娘。”我在心里暗念:“女儿不孝,所托非人,危及你们性命。”
“若你们在天有灵,请替我指明背后真凶。”
我将头磕下去:“如果不能也没关系,女儿自己抽丝剥茧,也要替你们讨回沈家的血债。”
额头没有磕在冰冷的地面,而是被一个柔软的物什阻挡。
我捻起来,借着月色,看清这是一只粉色的发饰。
.....很熟悉。
是我少时,母亲亲手所制,上头还有她一针一线绣上,我的‘妙’字。
它应当被闲置在我的闺阁,梳妆镜前的小抽屉里。
怎么会出现在父母墓前?
谁把它放在这里的?
身后刮来的风似乎都带上了寒意,我的脊背发出一丝冷汗。
我正感觉蹊跷和疑惑,守在不远处的周拓在疾风中窜出去,他的速度极快,兵器碰撞的铿锵声刺耳。
我躲入树干之后。
谢司遥绝不可能露面在沈家祖坟里,否则就解释不清我的身份了。
然而事情比我想的要棘手的多。
倒不是周拓的身手比那人差,只是在半刻钟内,他两手空空地返回我面前。
“人呢?”我问:“是谁?”
夜半出现在这,是冲我来的,还是跟刚刚那个粉色发饰有关?
如果不是冲我来的,想不通为何会如此机缘巧合。
“有人来,先下山。”周拓的口气很急。
还有人来??
离开前我只来的及看一眼,父母墓前空空荡荡,我没带任何祭拜的东西,不会留下痕迹。
沈家祖坟的地势,三面环潞河,下山的路只有一条。
枯树枝被踩踏的声音已经传入耳,马蹄和人声隐隐绰绰传来,来的人还不少。
我只看了一眼,看见的是不远处火把点亮夜空。
“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人朝着这里而来??
“官府的人。”周拓只来的及说这一句:“没猜错的话,冲方才那人。”
难怪他追一半就回来了。
他很容易带我离开这里。
重新回到都城时,我才发现今夜的京都很不太平。
四处都是官府的人,缉拿令散布全城。
周拓的消息来的很快:“城南孙姓一家,二十三口被杀,凶手在逃。”
我的心怦怦跳起来,开口时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这家人,跟一个叫孙蘅的,有什么关系?”
周拓冷静地看着我:“你没猜错,死的就是孙蘅一家,他曾在成安王府当差,去年自尽在王府。”
脑中一根弦绷断了。
身旁路过一个官兵,他手上攥着一张缉拿令,上面的人轮廓我太过熟悉。
那是沈妙缇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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