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许经理后,李建国问张秀花,“你觉得他能同意吗?”
张秀花不是很在意,“他同不同意,我们照样铺货。我手头还有六万呢,一次铺完可能不现实,那咱们就把二楼改成合作模式。”
李建国点头,也成,“咱们只有一个小卖部,货散得太慢了。现在开一家大超市,散货速度加快不少。”
李建国先回去上班了,张秀花则去商场。
她给许经理三天时间,让他把工人工资结清,让这些工人离职。/apk/
这些人本来就是许经理聘用的,不是终身制,辞退起来没难度。
许经理将人聚拢到一楼,把商场即将停摆的事说了,衣服会由各个厂家拉回去。从今往后这商场要改成超市。换了新老板。
“欠你们的工资,我会照发。但我能力也就在这了,对不住大家,原本想让大家能有份安稳工作,现在却是自顾不暇。”
许经理这话一出,工人们议论纷纷。
有人不舍得这份工作,想让许经理再干下去。
可是他们也知道商场的业绩,买的人没有卖的人多。许经理实在亏不起。
工人们挽留不成,就向许经理打听,新老板姓甚名谁。
许经理暂时没有透露,他让大家先去结清工资,至于聘用谁,到时候门口会贴招工通知。/
第二天,张秀花就接到许经理的口信,约她一块吃饭。
李建国也跟着一块去。三人坐下来,点完菜,许经理开门见山,“我答应跟你们合伙。不过我要占股51%。”
他想超市自己说了算,张秀花思忖再三,觉得可行,本来她就不打算管理这个店,而且自己占的股份少,他也能更尽心。至于他会不会中饱私囊,那也没事,她是股东,有查账的权利。
张秀花只关心一个问题,“可以,但是你的钱够吗?”
许经理已经想好了,“我现在没这么多钱,但是你们必须同意我将来收购你们的股份。”
张秀花懂了,这是为将来打算。她颔首,“可以!”
许经理这边出资15万,占股42.8%,他当经理,工资是另外算的。
签完合同后,超市就交由许经理打理。李建国这边提供合作的厂家,到时候由他们包车运过来。
因为一起合作,李建国有什么话也没有瞒着他,许经理这时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再开店,因为路途遥远,工厂送的货太多,只有一家小卖部散货速度太慢。要是有大超市帮着一块散货,资金回笼会很快。
“到时候厂家会在同一车发过来。咱们也能少点资金。”李建国也是松了口气。因为有的产品散货慢,他已经好久没进货了。现在好了,有个大超市当主力,他的小卖部也能跟着沾光。
许经理颔首,“要是生意好,回头我也开家小卖部。”
是他太狭隘了,他完全可以自己开家小卖部,到时候小店赚的钱都是他的。没必要非得争大超市的股份。
超市交由许经理,李建国并不是撒手不管,在招工时,他也出了力,在全县张贴招工通知,专门招心灵手巧,嘴甜爱笑,会来事的小姑娘。
李家屯也有两个姑娘被选中。原本她们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年纪太小,送去南方打工,担心她们被人欺骗,只能在家务农,现在有这么个机会,她们表现好,就被选上了。
张秀花签完合同之后,就回去继续上班。
她敏锐察觉到最近火车上的氛围越来越差。有两伙人进来之后,就互相仇视看着对方。
组长拉着张秀花,让她小心点,“我感觉他们随时都会干起来。”
其中一伙人,张秀花认识,算是火车上的老熟人,根据她的观察,这些人应该是倒爷。他们每次进站都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过道被他们堵得严严实实。
另一伙人,张秀花没见过,但据组长说他们之前也坐过这趟火车。很有可能也是倒爷。
所谓同行是冤家,更何况双方都不是善茬。
果不其然,出了华国边境,双方就开始动起手来,组长拉着张秀花直接躲在厕所,不让她出去。而其他乘客见他们打架,纷纷跑到别的车厢躲起来。
现在车上没有乘警,只能看客人自己的意思,啥时候打完啥时候清静。
张秀花看不到外面,就竖着耳朵听,别看她是南方人,但南方十里不同音,她根本听不懂他们吵架内容。
组长就更不听不懂了,只听语气也知道这两伙人现在很愤怒,“估计是在黑吃黑。”
“要打多久啊?”张秀花和组长两个人站在这厕所,闻着臭味,再加上空间又狭窄,太憋屈了。
组长哪里知道,“估计到了大毛境内就安份多了。”
这些人一般到莫斯科,中途不会下火车。途经大毛境内其他站点,也会在站里交易。
以前大毛商人还会遮掩,现在他们解体之后,一切大变样。百姓明目张胆跟火车商人做生意。
果不其然,当火车到了纳乌什基,站点有无数百姓站在火车窗前跟车上的人讨价还价。
这些倒爷也会一点简单的俄语。
组长听到动静,打开厕所的门,看到外面不再打架,两人才从厕所出来。
张秀花看了眼打架的车厢,只见双方一分为二,一方在左侧,一方在右侧,都趴在窗口跟底下的俄罗斯百姓交换东西。这些人脸上都有伤,看样子他们是动手没动枪。
当然除了交换,他们也会用卢布购买。到莫斯科,下车后,这些倒爷会将卢布换成人民币。
接下来的旅途一切顺利,每到一站,他们就开始往外散货。而张秀花这些销售员根本不会阻止。双方算是相安无事。
她到了莫斯科,拎着行李下了火车。跟中介交易之后,她换了些东西,睡了一觉,回了火车。
组长见她平安无事回来,就提点她,“待会儿火车启动,你数一遍人数,登记之后,就赶紧回自己的床铺。”
好歹经历过一场,张秀花哪里听不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说他们会动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些人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袋上,危险着呢。咱们现在没人保护,可得小心点儿。”组长真不想自己的组员出事。到底相处这么久,虽然偶有竞争,但遇事互相帮忙,大家也有情份。
张秀花也很稀罕自己这条小命。火车关门后,她动作飞快,数完人就飞快跑回自己的床铺。
他们工作人员有自己的车厢,一般都是不上班,会在车厢休息。她还是第一次在工作时间跑回来。多少有点不放心,就一直守在门口观察。
这门上半部分有个拉帘,拉开之后露出透明塑料。可以观察到对面的人。
其他上班的人也都在观察对面。
小陈揪着自己的衣领,眼珠子紧紧瞪着外面,“不会真打起来吧?”
组长觉得小心点为好,“来的时候,他们只带了货,当时打架是为了抢地盘,但现在货已经交易得差不多了,他们肯定要办法将对方的据为己有。”
好歹工作这么多年,她也见过大场面,这种事情真的一点不意外。
众人小心观察,尤其张秀花看得特别仔细,生怕错过这场好戏。
火车哐哐哐往前开,也就半个小时后,这些人就开始动起手来。
张秀花一开始以为他们像之前那样雷声大,雨点小,图的是财。没想到他们一言不合居然亮出大家伙。
刀疤脸等人每人拿着一把枪齐刷刷指着对面的人。别说那些人吓得不轻,就连张秀花等人都是一惊。
小陈捂住自己的嘴,生怕惊到这些人,压低声音问,“他们拿的是真枪吗?”
张秀花见过真枪,但她没有开过,瞅着有点像。
组长有点拿不准,压低声音道,“不清楚啊,估计是假枪吧?”
似乎为了验证她这话,就见那人拿着一个枕头裹着枪就朝对面的男人来一枪。
虽然声音不大,但他们已经这些看到了,那子弹擦着男人的脸径直射向椅子,露出一个大洞,另一伙人识实务,举手投降,将他们随身带的东西和钱全部上缴。
刀疤男将东西扔向弟兄弟,示意他们打包好。
知道他们拿是枪,张秀花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生怕他们朝她开枪。明天她还得继续卖货,这是她的工作,她不能躲。
“哎!”张秀花内心惆怅。
“明天就当不知道吧。”下铺的组长也没睡着,只能提醒她。
张秀花觉得她想法太天真,“那椅子上面有个大洞,咱们想装不知道也不成。”
他们不仅负责销售,也负责打扫卫生。椅子是公共设施,损坏了,肯定要上报。
组长也想不到好办法,“等过了边境,乘警就上来了,咱们再上报给他们,现在先以咱们的小命要紧。”
他们连刀都没有,对上这些亡命徒,只会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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