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道理自先贤经典之中而得出,而陈彼所观当年先祖陈野的手札、陈慎等人所总结的“陈子”一书,借助悟道龙场而从中凝结出了陈野真正的“思想”。
在陈彼看来,根据先贤们的路子,可以将陈野的思想大致上分为四个部分。
其一:政治思想。
其二:哲学思想。
其三:为人思想。
其四:家族思想。
其中,前三个部分是可以传授给陈氏“门生故吏们”的,而剩下的第四个部分则是只能够由陈氏的子弟们去践行的。
比如先祖口中一直所说的“问心无愧”。
陈彼坐在书案之前,一边思索一边落笔,他想将陈野的思想总结出来一部崭新的书籍,在其中传授陈彼的“政治思想”,也就是陈氏门生们最应该践行的内容。
“便叫做“政治学”吧。”
陈彼没有犹豫,在纸张上写下这三个大字。
在陈野的政治思想中,以法为外衣、以“民”为核心,依法治国、以德治国、用法治来限制最低的“道德”,用道德来覆盖最高层面的“法律”。
往日里,陈氏一直被归属于“法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陈氏在无论什么年代都太过于坚持“法”了,而在这个愚昧的、“董仲舒大一统儒家”还未曾出世的时候,儒家与法家、道家的界限还是非常清晰的。
因此陈氏的学子又好像是法家弟子,又好像是“以民为贵”的儒家弟子。
这也是导致陈氏门生较为松散的原因,他们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框架去约束自己,也没有一个强有力的“中心结构”。
房子没有坚实的地基就会松散,而人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核心”就会变得懒散,文章没有一个围绕着的“中心结构”就会变得不值一提。
在陈彼所书写的“政治学”当中,儒也好,法也好,甚至是墨家的“尚贤”也好,都在某种程度上被劈开了一半,之后融入了“政治”当中。
甚至陈彼越写,越越觉着能够从这本书中看到其他几个流派的内容。
当这本书写完了之后,外面的环境也从夏天变成了冬天。
陈彼坐在拙身楼中,看着自己面前的这“成稿”,脸上不由得带着了些许的平和,理越多越明。
他整个人看起来也没有了以前多少带着的那些“繁杂”之感,看起来更为通透了。
“政治学”完本。
陈彼稍作休息了几日之后,低下头继续开始整理起来另外一本书。
这本书叫做“世家说”。
在“政治学”当中,上半卷蕴含着陈氏的政治智慧以及政治思想、下半卷中也提及了“哲学思想”,比如应当成为一个什么样子的官,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这和其余流派的诸子经典一样。
而“世家说”则是蕴含着一些过于“先进”的思想,这本书陈彼写出来之后并不打算让其他人看,但每一任的陈氏嫡传子弟必须观看、学习。
这是他留给家族的“礼物”。
时间匆匆的过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
后元九年的秋天就已经在众人恍惚之间来到了,这一年中,大汉帝国遇到了不少的问题,但同时也出现了不少的英杰人物。
比如周勃的儿子“周亚夫”。
这位在历史上都显赫有名的将军,终于从“校尉”走到了将军的位置上,可以统辖一军了。
皇帝对他们的信任也是每年都在增加。
但.
这一年,同样的迎来了许多先贤的死亡。
世上最无情的东西,大概就是时间了,无论你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物,无论你在人世间拥有多少的智慧、力量、权势,当时间抵达在你身上的时候伱也无可奈何。
后元九年,冬。
在冬日刚来的时候,大将军韩信、太尉陈得两个人就同时病重了。
两个人的病来的又急又猛,几乎是头一日还在吃酒,夜晚便已经在床榻之上无法起身,后一日便已经被太医言说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余地了。
死亡是公平的,当他降临的时候,任何人都没有办法。
就在这一年的冬日,当陈得、韩信同时病重的时候,远在边疆“狼居胥山”外的匈奴再次有了动作。
长生天或许在这一年真的开始眷顾了他们,匈奴再次出了一位雄主,他从微末中生出,而后一统整个匈奴,发展了匈奴的势力。
他听闻了两位将军病重的消息,于是决定在这个时候试探一下大汉的威严。
当然——
这位新的匈奴大汗还没有那么愚蠢,直接发兵,他令使臣前往长安城,看一看这长安城中的一切,窥探一下大汉的荣光是否开始衰退。
若大汉的荣光开始衰退,那么这位强大而又威严的匈奴可汗,便要动手了。
长乐宫中
刘恒的神色更加平和,十年的皇帝之身,让他城府显得更为深沉了,哪怕是如今他的枕边人,“窦漪房”都不再能够看出来他心中所想。
“陛下,天色将晚,您该歇息了。”
窦漪房为刘恒披上衣服,而后叹了口气,只字不提匈奴的动静,只是劝解着刘恒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她想着一些高兴的事情说道:“听闻安国王前些日子完成了著书,准备前来长安城呢,陛下也有许多年未曾见到安国王了吧?此次也能够让陛下和安国王师徒二人见面。”
提及陈彼,刘恒的眼睛中才带着了些许的开怀之色。
他语气转为“愉悦”的说道:“不错,老师就要来了。”
刘恒的眼睛中闪烁着兴奋与好奇:“自从五年老师回到官渡,说是要闭关著书之后,已经有差不多五年的时间没有来长安城了,这几年朕害怕打扰老师,也唯有每年岁首的时候去一封信。”
“前些日子老师写了书信予朕,说是著书完成。”
他眉宇中带着的是开怀:“只是老师还未曾忘记多年前儒家、道家要与他辩经的事情,这次刚刚著书完成,便已经信誓旦旦的要来长安,一方面是为了看望朕,另外一方面么,怕是想提及当年旧事,与儒家、道家辩经吧?”
窦漪房见到刘恒的眉宇中多了几分开怀,心里这才松了口气,也附和着说道:“安国王的性子您也清楚,不就是如此么?”
“索性圆了他这个想法就是了。”
刘恒也有些兴致勃勃:“不错。”
他冷笑一声:“匈奴不是派遣了使臣来么?便让这使臣一同看看吧,正巧今年的春猎也要开始了。”
“让绛侯家的那个小子准备好,别丢了朕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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