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咧,属下这就滚!”
萧一捏了袖中银票,美滋滋滚了出去。
他滚得好,滚得远,顺便把手中的银票换成小额,再给每个人发了下去。
督主有令,之前死去的那几名黑鹰卫的家眷,日子也不好过,萧一给每一户都多加了二百两。
有了这些钱,如果再做些小本买卖,再有他们黑鹰卫明里暗里的护着……这以后的日子,也能慢慢起来了。
其实,督主也是心软的,不是吗?
萧一分钱,分到最后一份的时候,他目光暗了下来:“褚白,这份银两,是属于青依的。可她现在不在了,这份银两,也依然给她。把她的后事,办得风风光光,漂漂亮亮的。下葬之地,挑个风水好的,地方大的……保不准我们兄弟几个,也很快就有做伴的时候。我们现在就约定好,谁若死在前头,那是享了福,后事有人打理,自己只管躺着就好。可谁若走在后头,那就麻烦辛苦一些了。”
他把银子递过去,有三百两。
褚白接了银子,嫌他说得晦气:“你要做那早死的人,青依怕是能一拳头再锤死你一次!她宁死都没有出卖督主,她死得壮烈,也死得铁骨铮铮。倒是你,动不动就这窝囊样,你指望着死后,她对你有好脸?”
鲁川说:“青依在的时候,那小脸也天天冷冰冰的。”
谭焘踹他一脚:“会不会说话?青依打小跟着督主,那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她的性子是跟着督主学的,也像了督主的三分冷,有什么好说的?”
鲁川挨了一脚,不吭声了。
几人把银子都收好,褚白去找风水先生,掐算最佳风水之地。
巧了。
长鱼一家不是在吗?
要论哪家风水先生强,谁比得过国师家的呢?
“姨母,今日身子可好?”
柳树胡同,司九宴进了院子,又去了正屋。
现在这房子,是被长鱼哽一家给占了,孟軍性子烈,又是亲姨母,司九宴也有心孝敬,自然是要更上些心的。
孟軍知道自己怀孕,这两天心情大好,鞋子穿了厚底的,寒衣更是加厚。
就连出门用的披风氅衣,也是封了双层,里面塞了厚实的棉花,倒是穿起来有些重。
但没关系,她本身也习武,这点重量,完全不成问题。
见他过来,孟軍招招手:“阿宴,你跟姨母进屋,姨母有话跟你说。”
司九宴笑笑,跟长鱼哽微微点头,随着孟軍进屋。
这亲姨母跟亲外甥聊天,长鱼哽也不方便去听,便借口晚饭要吃蒸鱼,径自去了厨房。
“姨母,表弟呢,这冷的天气,怎不见他?”司九宴落了座,没见到长鱼静。
孟軍罢手,脸色凝重:“别理他。他自从当了国师,就有点身不由己,这会儿说是宫里的丹药吃完了,他又去炼丹玩了。咱们说重点,我的身份倒是好说,孟姓,也不是什么少见的姓氏,无人注意。倒是你姨丈,他姓了长鱼,这一听就跟静儿是父子俩……所以,太打眼了。还好进京时,风雪封路,也没几个人见过我们,我就想着要暂时改个姓名。你姨丈改姓虞,名更,记住了吗?只是这个路引,你得帮着弄。”
“路引的话,好说。我让萧一去办,一会儿就送到姨母手中。”
司九宴喊了萧一进来,萧一是他身边第一护卫,也跟他跟的最久,萧一办事,司九宴也是放心的。
“督主,路引只办长鱼族长的吗?我倒是觉得,长鱼夫人的路引,也要办一下。孟氏虽不是大姓,但若是有心人怀疑,也会查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萧一想得更仔细。
“这样也好,那我,姓君吧,君安然。”孟軍很快也给自己想好了名字,“希望我的孩子们,都要好好的,一世平安。”
司九宴袖下握了拳,目光暗了一瞬。
一世平安吗?
他若能好好活着,那自是最好。
“去吧,路引尽快办好,办妥。”他吩咐下去,萧一转身出去。
孟軍有了身孕,情绪上不能过于激烈。
她冷静的喝了杯蜜水,又亲手在屋内点了熏香。
等香起的时候,满屋都是好闻的味道,像极了花开的季节。
这种熏香,是长鱼哽专门为她调制的。
味似花香,可凝心安神,适合孕妇点着。
司九宴闻着香味,也慢慢的静了下来。
孟軍不开口,他也不开口。
直到,孟軍问起:“你与楚曦宁的事情,想好要怎样了吗?”
司九宴心有九窍,自是能猜到姨母的意思。
一是怕他真对仇人之女动了心,继尔误了大业。
二也是怕,那楚曦宁对他动手,他心软,不舍得还手,别真死在楚曦宁手中。
那样的话,李氏一门,真就死绝了。
但司九宴却语出惊人:“姨母,您看我这个样子,还能活多久?”
孟軍一怔,细细看他的满头白发,心头也跟着酸涩,又气得很。
把这股难受压下去后,孟軍说道:“你能活多久,心里没点数?你姨丈那点本事,全使在你身上了。你要是不能活个长命百岁,你对不起他的付出。一把年纪了,还要操心你的事情,你不心疼?”
“姨母跟姨丈是我最亲的人,我如何能不心疼?只是,命数终有定。”
“有定个屁!”
孟軍气急了,拍桌骂道,“你没听过一句话么?人定胜天!我就不信了,这贼老天,是真不给李家一点活头。你说你,好好的年轻人,一朝变白头,你这样子出去,更像个妖人了!原本名声就不好,动辙杀人,性情暴虐。现在出门,怕是满大街的狗,见了你都要绕道走吧!”
司九宴哭笑不得:“姨母,我真有那么可怕?”
“有!”
孟軍坐下,又气乎乎,“我姐死得早,没教好你。你当年那么意气风发的一少年……哎,算了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我就问你,你跟楚曦宁,到底怎样了?别给我打马虎眼,我要听实话!”
司九宴挑眉,轻笑:“实话就是,如果她怀孕了,她的孩子是我的。”
“咦?你这么确定?我可听说,她是谢丰岚的妻子。你确定谢丰岚没碰过她?”孟軍不信。
楚家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我确定,那孩子是我的。洞房之夜,与她同床之人,也是我。”
噗!
孟軍一口蜜水喷了出来,震惊道:“你,你当真是强抢人妻?”/apk/
“对!”
“那人妻,还是楚曦宁?”
“是!”
她问,他答,没有丝毫停顿。
就见孟軍猛的伸手一拍,哈哈大笑:“干得漂亮!那谢氏一家,也不是个正经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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