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论起放肆,朝中无人能及司九宴。
哪怕就是谢丰松,平时皇上是护着他,也明着偏帮谢府……但谢丰松也从不敢对皇上有任何的忤逆。
司九宴敢。
他不像太监,不像阉人,他像是征战沙场的将軍。
他一声令下,整个督司衙门全体出动,整个黑鹰卫舍身忘死,都能为他豁出命去。
这份忠诚,这份殊荣,是连皇上都没有的待遇。
可以说:如果有朝一日,司九宴要杀帝王,夺天下,黑鹰卫必万死不辞!
这是他的人格魅力,也是他的底气。
楚曦宁明白这一切!
只是,她气冲冲而来,却要铩羽而去,心中这口气,咽不下。
冷着脸,她逼着自己不生气,而是换了种说法:“如果本宫有错,督主还请海涵。只是,那名刺客目无法纪,更无皇上,本宫一定要拿她归案!”
在司九宴面前,她绝不肯认输。
“人都死了,头首也已分离,长公主还要如何拿人归案?”司九宴说。
他迈步上前,一步,一步,向前逼近!
他目中冷意,咄咄而起,一瞬,一瞬,如有实质。
他周身寒意,似那户外冰雪,更是寸寸冰寒,噬骨入心。
他满头白发,根根似针,又似淬了剧毒,压得她面色急变,心跳加速,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是气场,也是威压。
可是,他一个阉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气势?
“司督主!”
程策闪身上前,替长公主分担重压,他单膝跪地,低头请罪,“公主殿下因皇上遇刺一事,终是怒难平。公主是为了皇上龙体着想,才会冒犯督主,若有不当之处,还请督主放过。”
他软了语气,打算自己扛下一切。
司九宴站定当场。
他不动如山,但却没人敢放肆。
楚曦宁深吸一口气,刚刚跳得极快的心脏,终于冷静下来,她吐口气,沉声道:“程策,你是本宫的人,不必惧他,起来!”
“本督没发话,我看谁敢。”
司九宴淡声说,周身气压一瞬而散,却在挥手的瞬间,腰中软剑出手,剑光扫过程策右臂。
程策一声闷哼,血淋淋的右臂瞬间落地,楚曦宁脸色惨白,大怒:“司九宴!你……”
“滚吧!”
司九宴抖了软剑,逼出血色,“看在公主的面子上,本督饶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这一臂,是对公主不敬本督的惩罚。你既愿以身代受,本督心软,也自会成全。”
他不疾不徐说着。
不动声色间,便挥手斩了他一臂。
程策疼得脸色发白,心中升上悲哀,可又能如何?
他不是司九宴的对手。
甚至连公主,他都不放在眼里。
咽下这口气:“谢督主不杀之恩。”
“司九宴,你敢伤他……你可知,你断他一臂,他以后一辈子也就毁了。”楚曦宁气得浑身发抖。
这该死的阉人,他就是个疯子,恶魔!
司九宴呵的一声:“稀罕,公主也会心疼吗?本督断他一臂,公主便心疼至此……那么,一个人的头颅,被活生生斩下来,她疼吗?”
楚曦宁知道他在说什么,她目中发狠:“青依是你的人,她死了,你心痛。司九宴,她入宫行刺,果然是你指使的。”
“证据呢?”
司九宴道,“本督只看证据。你说她是青依,证明给本督看。你说青依入宫行刺,也证明给本督看!”
“我要那具尸体,尸体就是证据。”
“你是在做梦!”
司九宴拂袖,目中寒意咄咄,“来人,送公主离府!若是公主不肯,便打出去吧!”
十年前,那个温软可爱的胖丫头,时时喊他哥哥,处处随他一起的胖丫头,终是变得心狠手辣,再也认不得了。
楚曦宁不想走,可程策的断臂要处理,已经拖不得。
眼看长鱼静在场,楚曦宁想要请国师救人,长鱼静眨着眼睛说:“司督主说了,本国师若敢出手,他就把本国师的手剁了。本国师也就炼丹厉害些,救人……真不会的。主要,本国师也是人,也怕死。”
行,这是会说的。
萧一等四人,全都是在同一种震惊的状态下,看了全场,直到此刻,才齐齐回神。
“公主,请!”
四人上前,一溜排开。
公主,你还是走吧,赶紧走。
若不然,督主就不是断你一臂那么简单了。
楚曦宁怒意冲冲离去,火速回宫,请太医院救治程策。
等她离开,所有人全都抬手,擦一把额上冷汗,心有戚戚。
今天这个场面,真是从未见过。
自家督主,太厉害了,字字句句,寸步不让。
看着地上那一滩血,萧一亲自带人清理,收拾。/apk/
长鱼静一把拽了司九宴回去,给他把脉,片刻后,脸更黑了:“你毒未解,动什么怒?你动怒越多,这毒发得越快。我亲爹还在路上,若是来不及救你,你岂不是要横死当场?”/
为了一个女人,真是疯了!
“还有,阿宁已经彻底恨毒了你。你逼死皇后在前,又断臂程策在后,她大概做梦都想要把你碎尸万段。”
长鱼静唏嘘着。
刚刚那一幕,他着实也吓坏了。
不是怕阿宴吃亏。
而是怕阿宴一怒之下,真的把长公主给砍了。
哦!
不过,那事大概也是不可能发生的。
毕竟,为了长公主,阿宴宁愿自己去死。
虽然,这种死法有点窝囊。
“那又如何?她便是再恨毒了本督,她也是我的女人。她腹中或许已经怀了我的孩子。届时,你要想办法,去探查一下。”
司九宴说,长鱼静气:“你想得倒美!万一没有呢,万一没怀上呢?真以为你一夜九次,她肚子就能争气?”
“没怀上,那就再来。”
“怎么来?她眼下已入谢府,难道你还要去谢府做那事?你疯了吧!”
不止是疯,还不要脸。
司九宴不说话,但很明显,那种事,他肯定是能做出来的。
玉龙殿,仁孝帝得知司九宴所作之事,连越贵妃也不宠爱了,“砰”的一脚踹飞了殿中桌椅,冷声说道:“朕倒真是养了一把好刀。他成了气候,越发的不把朕放眼里。逼死皇后,欺辱公主,朕都可以不管,可他不该……这样打朕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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