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的哪儿是棋盘?
他掀的是他的脸!
那满地砸下的棋子,噼里啪啦打的也是他的脸!
他是一国之君,他亲手养出的刀,终是一个回旋,扎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仁孝帝目光流转,脸色狂怒。
“皇上,既是这把刀不听话,那断了便是,又何须费神?”
越贵妃软着身子过来,仅着一件红色肚兜的身体,绵软丝滑,如同一条美女蛇。
她柔软的手指轻抚过男人年老的身体。
哪怕自己着实恶心得很,但也催眠自己:为了以后,为了将来,为了……她心中的那个人,她也定要把这个老皇帝伺候得好好的。
温柔乡,死亡冢。
她希望,最后这个男人,是死在她手里的。
“爱妃不懂,这事非是朕要费神,而是这个司九宴,已经不受控了。他往日的尊敬与乖巧,都是装出来的,也都是朕纵出来的。这把刀,养大了心,也养得野了,就算是朕想要除掉他,怕也不那么容易。”
仁孝帝怒完之后,又在越贵妃的服侍下,吞了一粒国师给的长生不老药。
越贵妃温柔解意,轻笑着说:“如何不易?臣妾有一计,不如这般……”
她附耳过去,细细轻语,仁孝帝连连点头,最后心花怒放,回身抱起软身惊叫的越贵妃,再次往榻上而去。
“美人儿,朕就知道,你最合朕心意,朕也最是宠你……”
帐幔无声落下。
很快,里面传出女子的轻喘声,以及男人那明显又龙精虎猛的声音。
殿外,李玉扎着头,侯着。
数着皇上一共要了几次。
再这样下去……怕是真要出事的。
“李公公,麻烦禀一下,本宫有事要禀请父皇决断。”
太子楚铮蹒跚而来。
今日没有落雪,但风却更凉。
楚铮一身厚实的青色大氅,将寒风都阻止在外,手中有着精致的手炉,这一路,倒也不冷。
李玉连忙躬身:“太子殿下,这么冷的天,您怎么过来了?”
转身踢了小太监一脚,“太子一路过来,也没报一声,你们都干什么吃的?”
瞬间跪了一地的小太监,个个不敢吭声。
在宫中,李玉是他们的大总管。
让他们死就死,让他们活就活,从不敢违背。
“李公公,是本宫来得仓促,不怪他们,都起吧!”楚铮温和说着,迈步往玉龙殿去,“李公公,本宫这就进去了。”
刚上一个台阶,李玉连忙过来,带着一脸的苦笑:“太子殿下,这,皇上他正在休息,太子殿下也不好进去的。”
“有什么不好?晴天白日,本宫要见自己父皇,都要受阻吗?李公公,你到底什么意思。”
楚铮停了脚步,脸色淡淡,又加一句,“还是说,你也觉得本宫废了一条腿,这以后的大元江山便与本宫无关,你已经开始找好下家了?”
这话说得吓人。
李玉连忙掌嘴:“殿下恕罪,一切都是老奴没说清楚。这主要是,主要是……”
李玉咬了咬牙,悄悄指指殿内,小声说道:“殿下请细听,皇上正与贵妃娘娘……在一起。”
殿内的声音时大时小,楚铮刚刚的确没有听到。
可这会儿,声音又大了起来,女子的娇媚,声声如骨,搅得人心火沸腾。
这样的女子,怕是任何一个男子,都控制不住自己。
楚铮脸色沉下,迈上去的步伐,又退了回来:“多谢李公公提醒。”
可,这是在白日。
越贵妃胆大包天,竟敢在晴天白日,就勾着父皇做那事,再这样下去,这大元,离亡国不远了。
“皇姐,你要想个办法,不能再让父皇这样下去了……”
楚铮目光急切,“再这样下去,身子也受不了。”
大元不可以这样。
大元要国祚绵长,怎可毁在一个妖妃手中?
“这里没有外人,太子可与本宫明言。你到底是在担心父皇,还是在担心自己?”
楚曦宁回宫,凤栖宫已经没了她的去处。
她索性来了东宫。
而自皇后被司九宴逼死后,东宫待遇也是一落千丈。
不止宫女太监少了许多,连同侍卫都在偷懒。
她来时,东宫的甬道上,竟是铺满了落雪,无人清扫。
她一步一滑进门,倒有宫人奉茶,可茶,是凉茶。
呵!
楚铮这堂堂太子,竟比她一个长公主还要活得窝囊。
“皇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楚铮说道。
楚曦宁仔细看他,片刻后,嗤笑一声:“太子,自母后去后,本宫是你唯一的亲人了。你在本宫面前,又何必再掩饰自己?父皇要除去我们,这是事实。母后已死,你也已残,连同我,都被父皇强行指婚谢府,若不从,便是抗旨。太子,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话不说不透。
楚铮目中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变得坚定:“皇姐,我是为了自己。我不甘心,我纵是腿废了,但我还活得好好的。身为帝王者,治国治天下,靠的是脑子,不是腿!父皇虽然还有六个儿子,可我只要一日不死,那我就一日是太子。这个天下,我是要定了,还请皇姐帮我。”
“好。”
楚曦宁赞许的看着他,“我会帮你得这个天下。但你事成之后,也要应我一事。”
“何事?”
“杀掉司九宴!”
楚铮一愣,心中对于司九宴的恐惧莫名涌上。
他那么厉害,真能杀得掉吗?
楚曦宁在催:“太子犹豫了,是不敢,还是不愿?”
“皇姐。这……司九宴手段厉害,身后还有黑鹰卫,想要杀他,谈何容易?”
“本宫自有手段。”
楚铮终是下了决心:“好,只要我登上帝位,自会将司九宴,交于皇姐处置。”
楚曦宁满意了:“想要除掉越贵妃,还需要再联络一人。”
“何人?”
“国师,长鱼静。”
……
夜色深重,褚白将江宁所探一事,皆都报上:“自谢丰松上任江宁水师提督之后,便放开手脚,大肆敛财。现下,軍中人心涣散,都在想法子搂钱,至于训练一事,一直都很懈怠,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没有一击之力。这时候,怕是随便一队人马,就是轻而易举杀散水师,夺了江宁。”/apk/
一个废物,领出了一群废物。
“江宁水师,毁在谢丰松手上了。”
司九宴淡声说着,“陈家来人,现至何处?”
江宁陈家,是皇后娘家,同样不容小觑,也是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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