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杀狂沉默两分钟后,才悲愤地开口道:“我要和他公平公正地决斗。他赢,让他走!他输,带回泰国按门规处置!”
两个弟子哭喊道:“师父!!”
杀狂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心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劝我!”
“糊涂啊,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放了他,我们一个人都别想活下去!这个白眼狼睚眦必报,他就算赢了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艾斯被绑在后座上就差捶胸顿足了,急得额头上全是汗珠。
哪怕他口水说干,杀狂都不为所动。
刚才杀狂开车冲出寨子时,唐天想追,被艾斯的狗腿子还有来捣乱的人给拦截了,现在那边的情况我也不知道。
包括燕子和刘十一的下落。
他的两个弟子见师父开口说要和我决斗,只能憋屈地用泰国话狂骂我出气。
反正我又听不懂,任由他们在后面叽叽喳喳了。
“为什么不拿我去卖钱?你应该知道我的价格!”
通过刚才唐天对我的态度,我可以肯定是妙瓦底总司令想掳走我了。
他,也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杀狂淡定的道:“我不缺钱,我这个人就是喜欢打架,想和全世界的高手过招,现在就是想和你痛快的打一场!”
原来,这也是个武痴啊!
艾斯见杀狂油盐不进,痛心疾首地大呼道:“愚蠢,愚蠢至极啊!我为什么要和你这个蠢货共谋发展……”
我扭头打断他的话:“艾斯,现在你该交代了吧?刘十一和燕子到底去哪里了?这个阴谋到底是谁策划的?”
艾斯气到全身发抖,“呸,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那你就别告诉我了,留着去地狱和阎王爷说。”
“你、你……”
“嘭”
前方路口,直接被突如其来的炮弹给炸出一个大坑。
“吱嘎”
杀狂紧急刹车,差点把我们给摔了出去。/
“啪啦”
车还没停稳,又是一颗子弹从正前方打了过来,直接把挡风玻璃给打碎。
无论子弹是往哪边偏,都会死一个。
不偏不倚从中间打进来,然后再穿过后面的玻璃飞出去,这枪法……也只有螺丝刀了。
艾斯大喜:“我的人来了,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说实话,没看到前面的狙击手露面,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刀哥。
毕竟艾斯手眼通天,来几个人拦车救他太正常不过了。
不击毙杀狂,是怕我们一怒之下杀艾斯,无非是在顾全大局罢了。
军车被逼停后,杀狂直接就把枪怼到了我太阳穴上,“委屈你下车当人质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和你打一场。”
随后,他的弟子也把枪怼在了艾斯的脑门上,然后打开车门把人给踹了下去。
另一个则在车内,继续对准外面警戒。
艾斯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被反绑着双手倒在地上,恨得咬牙切齿,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风光无限。
下车后,杀狂冲烟雾缭绕的路口大吼道:“前面的朋友,不想让他死的话,就出来见个面!”
其弟子一脚踩在艾斯的大腿上,“再不出来的话,我就打断他的腿!”
“……”艾斯痛到狂飙英语骂人,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到他骂人骂的最多的时候。
“朋友,我知道你在前面,再不出来的话我就废了他!”
杀狂见没有动静,便做了一个要断我手的动作。
我幻想过无数次和杀狂的见面,却从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在一起逃亡、并在夹缝中求生。
十秒钟后。
两个潇洒的身影,分别端着狙击枪从烟雾中走了出来。
丛林作战服,战地军靴,刚毅的脸上还画着数条好看的迷彩。
光看两米八的气场,我就猜到是螺丝刀和扳手了,根本不用卸妆和听声音。
扳手端着枪走过来,低声道:“请你不要伤害他,我放你走!我也可以送你去边境线!”
“你、你……”艾斯盯着扳手看了半天,才绝望地闭上眼睛。
我扭头看向表情痛苦的杀狂,“杀狂,你不是要和我比武吗?现在就可以!我赢了,你大概率也活不成,不过我保证让他们带走你的尸体!你赢了,我愿赌服输,你们一样可以安全离开!”
杀狂沉默了一秒钟,“你保证他们不会开黑枪?”
我肯定地说道:“用军人的名誉发誓:他们绝不会打黑枪!当然,假如你们偷袭在先的话,那就没有绝对了!”
“好!我相信你!”
杀狂转身叮嘱仅剩的两名弟子,“假如我死了,你们切记不要报仇,立刻带着我的尸体回国,然后再让大师伯出面进行交涉,再派人来带回你师兄弟的尸体……”
“师父!”
两名弟子不解的看着他,明明可以杀了我,或者拿我去找索奇督领赏,为什么要选择最危险的方式?
杀狂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天,然后做了一个泰国人专属的祷告手势。
我拍了拍长衫上的灰尘,淡定地说道:“刀哥,看好地上这条老狗,我要和杀狂比武了。假如我死了,让他们走。到时候带我和春燕姐的骨灰回国安葬即可,记得一定要找到燕姐交给猛虎,再去我家让我爸妈照顾好舒心月。”
此时此刻,反而心静如水。
对于一个真正的武者来说,能够死在比自己厉害的对手手里,也是死得其所。
终其一生,不就是为了突破和追求武学巅峰吗?
师父说24岁之前我不能破身,尽管在这里艰难重重,诱惑多大,我还是做到了。
现在,破身了,该拥有的也拥有了,除了无法尽孝还有点遗憾外,能在缅甸和杀狂这种泰拳高手对决,也是人生无憾了。
扳手欲言又止,“平安……”
“来吧!”
我走到旁边空旷的草地上,向杀狂行抱拳礼。
“请!”
杀狂双手合十,面色平静地走到距离我5米处的地方站立。
艾斯生无可恋地躺在地上,像个失心疯那般的大笑道:“你们都是神经病,神经病,哈哈哈!”
微风吹过,我凝神屏息,这一战是真正的生死决斗,必须拿出毕生所学才有几分胜算。
杀狂年长我20岁,无论是杀人实战还是武学造诣都比我精进,尤其是他正当壮年,岂是我这种后辈能媲美的?
话不多说,杀狂率先出拳扑向我,即使被我巧妙躲过,那划破长空的拳风也相当犀利、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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