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乡将每天晚餐后的时间定为了上课时间,课堂是一楼客厅,老师是他自己,学生则只有两个,阿西和啾啾。
至于崇山,由于他已经完成了启蒙,所以不需要参加这种学习。
虽然有些累,但顾乡却乐此不疲,尤其在知道“拼音”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成为失传的“绝学”后,就更加兴奋了,他仿佛是一个搬运工,勤劳且快乐的将自己那个世界里的东西往这个世界搬运,试图将这里改造的更好一些。
结束两个小时的学习后,三人都有些累了,顾乡吩咐两个学生早早休息后,便以整理资料的名义躲进了楼上的书房,然后摆出了自己晚上要用到的东西。
一套夜行衣,
一把格洛克17型手枪,还剩下12发子弹,
一支黑色,配以金环装饰的吸水钢笔,
以及一张画了天平图案的卡片。
图案是顾乡自己画上去的,没有附带任何文字,但留下了足够的空白。
顾乡知道阿西很警觉,但考虑到他住在一楼,所以不用担心什么,一直等到啾啾应该睡着了,穿上了夜行衣的顾乡才轻手轻脚上了阁楼。
阁楼里已经被打扫过了,终于没了那厚厚的灰尘,堆放的物品依然很杂,但也没那么乱了,而是大略分门别类进行了整理,这都是阿西和啾啾白天看店时候的成果。
顾乡心中暗呼侥幸,如果今天还是崇山看店,这里大概还是之前的模样,别的倒无所谓,但厚厚的灰尘肯定会让自己留下痕迹,自己到底还是欠考虑了。
蹑手蹑脚从阁楼的窗户爬出来后,顾乡便顺着这排房屋的顶端一直往外走,他对这愿望屋附近的地形已经很熟悉了,知道前面有颗大树能够帮到自己。
说起这棵树,顾乡那是相当满意的,不高不矮,不粗不细,枝丫交错粗壮,简直就是天然的爬梯。
入夜以后的银昌,几乎完全笼罩在了黑暗中,这里不像烛火,那里好歹还有个星火会的标志会被点亮,而这里,只有上城区的小部分住宅,以及城郊的一些会所会被点亮。
这样的黑暗,反而方便顾乡做自己的事情,至于街上的巡警,呵呵,除了少数地段,其他绝大部分区域都不会见到他们的身影。
不过,顾乡的夜行衣还是有必要的,因为整座城市虽然都被黑夜罩上了一层纱衣,但街上遇到的人可不少!
入夜后才敢到上城区捡垃圾的拾荒者,拦路以及入室抢劫,偷盗,非法交易等等,都等到这时候才敢出来,仿佛为这座城市构筑了一套新的生态体系。
借着朦胧月色……好吧,其实连朦胧都算不上,毕竟月亮就只剩下半拉了,也就随随便便反射一点,意思一下而已了,好在顾乡目力不差,加上对身体控制能力的大幅提升,走起夜路来,虽然总归是有些影响,但大体上还是顺利的。/apk/
顾乡来之前就已经熟记了道路,因此也不拖泥带水,直奔目的地,
安河桥!
之前去过的那家童装店,让顾乡产生了一种发自心底的厌恶,但那天他有些顾忌,所以只是略施薄惩,但他下定决心,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那里端掉,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今天是第三天,他觉得时候差不多了!
那伙人做的买卖,虽然并不被星火会当局所禁止,但是,那些被拐卖的儿童都有家人,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人找上门,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的“货物”输送,很可能会选在夜晚进行。
不过,就算遇不上,顾乡也不在意,他知道自己不会走空。
那家童装店店面很小,进去后就能一眼看尽,并没有附带生活起居设施,而以现在的治安情况来说,只要是店,就一定有人看店,顾乡当时就曾看到靠在墙边的一张折叠床。
所以,顾乡大可以捉住一个,然后顺藤摸瓜,
毕竟,他也并没有打算今晚就把对方全给挑了,他暂时还没疯!
黑夜里,高矮不一的房屋如同一幅以昏暗底色画卷上的几笔浓墨,隐隐显出轮廓,顾乡分辨清楚后,找到了那家童装店,然后便如一只游虫般无声靠近。
等走到一半的时候,顾乡就暗骂了自己一声“二逼!”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并不需要隐藏行迹了,于是他就那么大大方方走到了童装店门口,然后敲了敲门。
屋子里并没有回应。
顾乡有些不耐,于是抬脚就踹,这家店用的是双开木门,并不算厚,根本挡不住一个成年男子的硬闯。
出乎意料的是,门很轻易就被踹开了,因为压根就没有上门栓。
顾乡愣了愣,很自觉便提高了警惕,他缓步进屋,但只走了两步,他就停下了,屋子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但血腥气却很重!
顾乡从身上摸出了一盒火柴,轻轻点燃,入目的情景冲击得他不由后退了两步,堪堪退到了门口。
虽然只是一刹那,但他已经看清,那名中年妇女店主,被人绑在椅子上,上身穿着一件红色衣服,同时光着血淋淋的下身,正歪着头,张大嘴巴,双眼死死盯着自己。
卧槽!好恐怖!
虽说本来就是准备过来干点刺激的事情,但这也太特么刺激了吧?
以他现在的眼力,自然很轻松就看出来,那名中年妇女已经死了,但突然在黑暗里看到这一幕场景,还是让心脏险些骤停。
顾乡拍了拍自己“砰砰”乱跳的小心肝,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又点起一根火柴,一边在心里念叨“明天得买手电筒”,一边从桌上找出半根蜡烛点燃,这才重新开始观察。
童装店还是那副老样子,两边墙体的木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童鞋,靠里一侧墙上则是童装,屋顶上也吊着一些,白天看起来还好,但此时此刻,配上店主那可怖的死状,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中年妇女的死因是颈部大动脉被人切断了,凶手似乎并不想让她死得太痛快,而是放任她感受着身体里的血液慢慢流尽,顾乡这才惊觉,那根本不是什么红色衣服,而是一件浅色衣服被鲜血染红浸透了。
下半身虽然光着,但中年妇女并没有遭受到那种侵犯,凶手可能是逼问,但……顾乡觉得更像是泄愤,两只大腿上满布伤痕,大多是细长的划伤,但有两处像是狠狠扎了进去。
伤口的情况也不相同,顾乡蹲下身子,伸出一根手指去触碰,有些地方的血迹触手沾黏,而有些地方,则已经微微发硬,几乎结成了血痂,显然是隔了一段时间被制造出来的。
顾乡站起身来,叹了口气,这是一场审讯,也是一场虐杀!
他再次环视四周,这才发现里侧一面墙上的童装,好像出现了缺口,随着目光下移,才发现几件童装掉落了下来,堆叠在地上。
等他把蜡烛拿到手中,靠近一些后,才发现,原来并不是衣服堆住了,而是在衣服下面还有一具尸体,看脚上的鞋子,应该是个男人!
顾乡瞥见了靠着桌子的“老朋友”——那根撑衣杆,便伸手取过来,将那具男尸身上盖着的衣服挑开,才发现也是熟人,正是那天被他打趴的四人中一个,只是这人死得倒很痛快,左胸衣服上的那圈殷红已经说明了一切。
童装店主的死亡并没有让顾乡感到开心,恰恰相反,他有些发愁,因为这意味着他的追查只能到此为止。
本来想顺的那根藤,没了!
就在顾乡悻悻地准备离去的时候,
“吱——!”
原来被他虚掩起来的门,又被人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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