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出事之后,孟筠枝遣散了孟府下人,只有素律依旧跟在她身边。
被遣散的孟府下人们许多因为被当时抄家的架势吓到,生怕之后连累到自己,收拾铺盖便回了老家。
在孟筠枝尚未真正信任他时,顾凛忱便派过人去调查这些下人。
只不过人数不少,又都分散在各地,这事做起来难度不小。
许多时候,大理寺的人好不容易照着户籍地址找过去时,那人已经去了别的城郡当差做事。
想要收集案件信息资料谈何容易,并非是上下嘴皮子动一动就能办成的事。
听到他的话,孟筠枝再度努力回想。
然而片刻后,她摇了摇头,“没什么异常。”
孟文康待人慈善温和,主仆之间从未有过什么争执口角,亦未有听说过有何人曾对他心存不满。
那起盗窃未遂的案子,便是那段时日仅有的不寻常之处。
不过,说到府里的人,孟筠枝便想起赵理,轻轻地叹了口气,“赵叔...实在可惜。”
闻言,顾凛忱顺势而道,“那便说说赵理吧。”
赵理此人,依照他调查的结果来看,风评不错,是个踏实且忠厚之人。
孟筠枝知晓他这么问的用意,便只挑重点的说。
“赵叔父母早逝,自小和他弟弟相依为命,他们兄弟二人感情非常好,之前他弟弟干活时摔伤了腿,赵叔还在征得我父亲同意之后,将他弟弟一起接到孟府...”
赵理有个弟弟这件事,顾凛忱也是知道的。
但...
“赵焕曾经在孟府住过一段时间?”
“是啊,”孟筠枝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顾凛忱察觉到不同寻常之处,“他在孟府住了多久?”
“去岁年底来的,新年还是同我们一起在孟府过的,一直到今年初,家里出事,他便同赵叔一起回了老家。”
“怎么了?”
孟筠枝疑惑,“赵焕有什么问题吗?”
顾凛忱眉目沉沉,“之前大理寺的人去找过他,他只字未提曾在孟府居住过的事。”
此事说来也巧。
赵焕并非以仆从身份待在孟府,因此孟府的下人名录中并没有他。
但他在孟府中与大家相处亦有一段时间,孟府众人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在大理寺问到府中有何异常之处时,没有人将他视为“异常”的那一环。
就这么阴差阳错,目前仅有的收集回来的几份问询口供中,皆没有人提起过赵焕曾住在孟府一事。
但其他人不提便也罢了,大理寺的人找到赵焕时,他亦对此只字不提,那便是有故意隐瞒的嫌疑了。
“这...”
孟筠枝倏地想起什么,“前几日我原本想派人去将赵叔接回来的,但仆从回来了却告诉我赵叔去世的事。”
“而且赵叔村子里的人说,赵焕因为伤心过度,在给赵叔办完丧事之后,便离开了村子,”她定定地看着他,话说到这儿,两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顾凛忱派人去赵理老家是在孟筠枝住在顾府的那段时间,当时赵焕刚知晓赵理去世,在为他办理后事。
大理寺的人到的时候,他哭倒在衣冠冢之前。
四十多岁的跛脚大汉,哭得面红耳赤,看起来情真意切。
关于赵理的死,大理寺的人并未只听信他的一言之词。
他们去赵理摔落的树林山坡看过。
地上有大滩血迹,山坡一侧有人从上边滚落下来的痕迹,旁边甚至还有猛兽出没的足迹。
所有的一切,与村民和赵焕所说的都对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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